老頭沒有因為小姑娘年輕就掉以輕心,用身體抵住門與木清對峙。在半夜三更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山溝溝裡的,和他一樣,能是什麼好人。
木清戳在門板的動作看似隨意,傳遞到老頭身上卻有如千斤重壓,老頭憋紅了臉也擋不住,隻能踉蹌著後退,蹣跚的腳步不慎絆倒自己,眼中皆是驚懼。
忽略掉老頭的反應,木清倒是悠哉遊哉,“來都來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說著便自顧自地踱步進去。
一股濃鬱的腥臭味撲鼻而來,木清立馬封閉了自己的嗅覺和味覺。
神煩這些歪門邪道,偷雞摸狗、草菅人命也就算了,住的地方或工作的地方還賊不講衛生,有沒有考慮過彆人的感受?
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審視四周。
這是一個約十五平的小木屋。屋內光線昏黃,牆上掛著一幅泛黃的八卦圖,旁邊陳列著各式羅盤、銅錢和竹簡。長案之上,幾本破舊的古籍隨意翻開,旁側擱著一串色澤深沉的木珠手鏈。明明都是玄門正派的東西,卻全部沾染上了濃厚的血氣。長案邊上還有一個陶罐,上麵貼著用血畫成的符紙,整個陶罐散發著強烈的煞氣。
木清一伸手,陶罐便脫離地心引力自動飛到她的手上。
陶罐上的煞氣仿佛遇到什麼極度害怕的東西,瘋一樣地往旁邊飄去。
“你到底是何人?”老頭仍在地上,看到這一幕卻不敢輕舉妄動,他怒瞪著木清厲聲質問,“你私闖民宅意欲何為?”
木清不答反問,“霍家的七煞陣是你布置的?”
老頭一聽,瞪大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可置信,轉身馬上往門外爬去。
木清一揮袖,門“嘭”地一聲關上了。
老頭抖著身子,不顧被門碰得一鼻子灰,努力拽,平時吱呀作響、搖搖欲墜的木門現在如銅牆鐵壁一般。
老頭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轉眼就跪在木清麵前,連連磕頭。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當初交給他的神秘人說過,這個陣法當今無人能懂,更無人可解,若是不幸遇到了能懂之人,那就手腳麻溜點,趕緊使出身上所有解數跑路。因為,對方弄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簡單。
這老頭身上一看牽扯了這麼多生靈,先以為是個狠角色,誰成想竟然慫成這樣,倒是極少見。
木清瞬間來了興致,手微微一動,陶罐便消失了,撫了一個裙擺,隨便往後一坐,一個白玉座椅憑空出現在她的身後。昏黃的燈光照在她身上,光影在她的肩頭浮動,勾勒出淡淡的輪廓,仿佛一層淺淡的薄霧籠罩其身,如神祗一般。
“哦?你好好交待,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老頭擦了擦頭上的汗,顫顫巍巍地開口,“七、七煞陣是我布置的。”
瞥了眼坐著的小姑娘蚊絲不動,老頭畏畏縮縮、小心翼翼地繼續說,“我奉命在霍家布下七煞陣,取走霍家的氣運,以一個月為期,在明日將攫取最後的成果……”
“奉誰的命?”
老頭搖頭,“不知道。”
“七煞陣誰教你的?”
“不知道。”
“取走的氣運轉到哪裡去?”
“不知道。”
……
收斂起威壓的木清隻是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普通人。但是,噙著笑意的羲和卻是遠古戰功赫赫的上神。
略施壓力,佝僂著跪在地上的老頭上身直接被壓到地上去,一側臉頰緊緊地貼著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