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上貼著的符紙字跡清晰鮮紅。
“這……是血?”霍景霆聲音遲疑中帶著一絲微微顫抖。
“嗯,混著屍油,保鮮效果嘎嘎好。”木清拿著陶罐的手還特地往前麵伸了伸,讓他看得更清楚些,“這屍油的怨氣極重,一看就是專門提煉的,非常適合用來壓製你母親的富貴命格和魂魄。”
木清語氣稍顯輕快,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什麼好東西。
霍景霆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嚇得連連後退幾步,腳步踉蹌間直接撞上了陸子鈺的肩膀。陸子鈺被突如其來的驚嚇逼得險些摔倒,扶了扶身後的方格櫃才站穩。
葉亭反而湊到木清身邊,好奇地研究這陶罐上的符文,仔細打量一番,最後在那裡搖頭晃腦,“恩人,這是什麼符?我以前沒見過。”
“拘魂符。”
這是禁術,葉亭是玄門正派,不懂,能理解。
葉亭抬手想把它撕掉,卻發現符紙紋絲不動。
木清見狀,左手拿陶罐,右手往符紙隔空拂過,符紙上的鮮紅字跡一刹那間變得暗紅,連著陶罐上纏繞的煞氣也消失了。葉亭再次上手,這次符紙被輕而易舉地揭掉。
這時,一道朦朧的虛影從陶罐中飄出來。
那虛影輕盈如煙,輪廓半透明,唯有容貌清晰可見,赫然就是徐心然。長發如水般披散,她靜靜地飄在陶罐邊,神情恍惚,似乎尚未察覺自己的異樣。
木清將陶罐放到一邊桌上,剛抬手要把徐心然的魂魄送回去,突然想起,還沒有讓雇主驗貨,畢竟眼見為實,不然對方把自己當坑蒙拐騙的神棍怎麼辦?手勢轉個彎,於虛空之中結印打向牆麵,在房間內設了個結界,結界內的人可以直接看到魂體。
驀然發現眼睛有異樣,霍景霆和陸子鈺不自主地閉上眼睛,再睜開,發現一切都變了。
一道虛影在前方飄著,還隱隱有變淡的跡象。
“媽?”低低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顫抖與不安。
虛影對於霍景霆的呼喚無動於衷。
“她本身就是不完整的魂魄,又在陶罐中被壓製了許久,魂魄受到束縛。”木清解釋道,“等下送回身體裡,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如初。”
身旁的葉亭這時插了一嘴,“可是,恩人,將殘缺的魂魄送回身體,需要沐浴更衣、焚香作法,少則三五天,多則數月,這對高階玄師來說都好難。”
將魂魄送回身體有什麼難的,手指一按不就回去了?
還沐浴更衣、焚香作法?
倒是這麼簡單的事被葉亭提出來,木清著實震驚了片刻。
“這很難嗎?需要這麼久的時間?”陸子鈺不明就裡地問出口,聲音都有點小心翼翼,怕自己說錯話顯得太無知。上次木觀主出手,可是一分鐘都沒有。
葉亭愣了愣,眉頭微微蹙起,心裡有些不確定。回想上一次爺爺幫人鎮魂時,那可是花裡胡哨地折騰了好幾天呢!符紙、朱砂、銅鈴、香灰,一通操作眼花繚亂,屋子裡煙霧繚繞,光是中品鎮魂符就換了五張。況且,那時候人家的魂魄還沒徹底離體,都花了整整七天才堪堪穩住情況。徐心然這種魂魄剝離,還離體一段時間的,不得花個個把月?
“一個月搞得定嗎?”葉亭猜測。
末法時代的玄師,實力真的弱得讓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