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不是沒見過功德入體的場景,但這一次的量大得離譜,而且太集中、太主動了,不像是正常“行善得福”的因果回饋。
屬實離譜。
木清微微眯眼,靈識探入那金光彙入之處,隻覺體內深處,有一股浩大的因果流正被悄然撬動。那股力量深邃而神秘,仿佛某種神秘之力在牽引,令無數微小而堅定的念力化作涓流,源源不絕地注入她體內,彙聚成一道澄澈而溫潤的功德之流。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下意識看向直播設備的方向,眉宇間多出幾分警覺。
“這老天,又想搞什麼鬼?”
天道向來摳搜,它從來隻做等價交換。
這一次,它給得太多了——隻可能是它想要的更多。
木清的腦海中卻閃過一道突兀的預感:
這不是獎勵,反而像是在“押注”。
是否天道之上,有人在布棋。而她被迫拉入局中。至於這些功德,就是那位看不見的“執棋者”給她提前下的注。
她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清寒。
在酒店裡,葉亭看著木清的直播,比徐晨陽在現場更有意思。
炎煌和木扶蘇兩個一直在鬥嘴,不是互相揭短,就是一起調侃木清。他們口中經常出現一個名字,就是羲和。
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們口中的羲和和玉符上的字,都同樣有個“和”字,有點巧合。隻是,這閃過的念頭,在看到那漫天金光如瀑布般落在木清身上,葉亭啥都記不起來了,眼睛全直了。
真的,羨慕的話都說累了。
炎煌卻罕見的沒有開玩笑,神情難得地沉穩,嗓音低沉而鄭重,“不是她在借天道的力,是天道在用她——行道。”
木扶蘇眉頭皺得死緊,盯著屏幕上那不斷流淌入木清體內的金光,若有所思,半晌,低聲道:“天道什麼時候這麼主動過?它最惜力了,一點點功德都要拐三道彎才發。像現在這樣砸金豆子一樣往她身上砸……真沒見過。”
他停頓了下,目光愈發凝重,“是天道選中她,還是……她在逼天道選她?”
屋內一時寂靜,隻有屏幕中,功德金光如雨,仍在源源不斷灑落。
兩人對視,眼中都寫滿了不安。一者是神獸,一者為戰魂,此刻他們心中幾乎同時升起一個念頭:出大事了。
已經是晚上十點,直播間依舊人氣爆棚,彈幕密密麻麻,刷得屏幕都快看不清了。徐晨陽一邊嘴上閒聊著,一邊眼角餘光悄悄關注著木清的狀態。
她靠坐在一旁,單手支撐著額角,眼簾低垂,渾身被細密的金光籠罩,仿佛沐在某種莊嚴神聖的儀式中。
過了好一會兒,木清睜開眼,那一瞬仿佛天地都跟著清明了些。徐晨陽立刻把手機遞過去,屏幕上顯示著一條私信,是來自“倒黴的不倒翁”的地址:
——雲省,滇市。距北京,直線距離2100公裡。
木清掃了一眼,點了點頭,淡淡道:“回複她,我現在過去。”
徐晨陽剛要開口:“這麼晚了你要怎麼……”話還沒說完,就見木清輕輕一動,身影竟如墨入水,蕩起一圈微波,下一秒——
人消失了。
徐晨陽張著嘴,還沒反應過來:“……靠,原來一千公裡和兩千公裡對她來說沒差。”
人,已經麻了。
而此時,滇市郊外某片安靜的林地邊,一道人影驟然在空氣中浮現。沒有風,沒有光影波動,連一絲靈力波瀾都未曾泄露,就那麼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裡。
盧月,也就是“倒黴的不倒翁”,正拿著手機在路邊焦急等待。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把“請問你什麼時候能到”打完,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出現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