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指了指他脖子上的血魂王玉。
夙燼二話不說,一把將血魂王玉從自己脖子上摘下,毫不猶豫地遞給木清,像是恨不得立刻與它撇清關係。
木清接過血魂王玉,嘴角抽了抽,思索著要不要試試禁言術能不能對僵屍起效。
主要是……她真沒見過這麼話多的僵屍。
這嘴碎程度,簡直可以和葉亭相媲美。
甚至讓她懷疑,要是這倆人真碰上了,誰先把誰逼到自閉還真不好說。
她打量著手掌上血魂王玉,淡淡道:“你嘴這麼碎,不怕陰氣外泄?”
夙燼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陰氣外泄有什麼可怕的?我現在窮得丁當響,全身除了陰氣就是屍氣。好不容易找到兩個願意聽我嘮嗑的,我心情比較激動。”
赤魂劍突然冒出一點火星,可能是嫌棄,也可能是想噴他一臉火。
木清按了按額角,“閉嘴,不然我讓它練練對陰屬性物質體的精準打擊,外加一頓燒烤當夜宵。”
夙燼立刻舉手比了個封口手勢,嘴巴一抿,神情委屈而高貴。
像個剛被主人嫌棄的漂亮寵物……屍。
木清指尖劃過那枚烏紅色的玉體,陰冷而沉重。玉身紋路繁複,內裡仿佛有一道細若遊絲的黑紅氣息在緩緩遊走。
隻是……整個血魂王玉外表過分乾淨,一點陰氣怨氣都沒有。
這著實奇怪。
她眯了眯眼,將神識探入其中。
果不其然,這枚血魂王玉與陣中陣的構造完全契合,堪稱陣眼核心。它不僅在吸收夙燼身上的陰怨之氣,還牽引著整座引魂聚魄陣裡的怨魂力量,以此強化陣法循環。
換句話說,這塊玉,是整個陣中陣的“心臟”——而夙燼,不過是被當成“充電寶”用的。
木清輕聲冷笑一聲,“原來是這樣。”
隻是沒想到破開枯嶺冥冡封印的人,和布這陣中陣的,會是同一個。
此人,極可能是個極擅魂術和禁陣的大能。他不但用千年旱魃煉陣,順手還毀了枯嶺冥冡,怕是想借著陰氣回流,重塑某個……更大的器物。
可能是魂器、凶兵,或者是……陰神的偽身。
木清眉梢輕挑,忽燃起幾分興趣——人間多是泥鰍小蝦,難得碰上一尾大魚。
“這血魂王玉要怎麼處理?”夙燼見木清饒有興致,不解地問。
木清未作多言,手腕一翻,便將血魂王玉拋向空中。赤魂劍瞬間破空而至,劍鋒一閃,精準地刺向玉身。
血魂王玉表麵倏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天色陡變,烏雲翻滾,如潮陰氣從玉佩的裂紋狂湧而出。然而尚未擴散半分,赤魂劍上的本命神火已如饑餓猛獸般撲上,將那陰煞之氣死死吞噬,焚燒殆儘,連半縷殘息都未曾留下。
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清明。
然而,沒想到血魂王玉內的陰氣竟如此濃鬱,本命神火在吞噬完後,竟然吐出幾顆火星子,像是吃撐了的模樣。
“這些陰氣,倒是比想象中要濃烈。”木清低語。
血魂王玉沒有碎,依舊懸浮在木清麵前,通體遍布細密裂紋。
居於其內的女祭司魂魄隨之被喚醒,隻是殘魂被焚,身上的陰氣也已經被本命神火吃得所剩無幾了,連維持魂體都費勁,如今隻不過是一縷浮影。那浮影飄飄蕩蕩地懸在空中,眉眼模糊卻隱隱透著幾分執拗與恨意。
“你既已喚醒我,便等於與整個枯嶺冥冡的亡靈,達成了交易。”浮影開口,聲音若隱若現。
木清垂眸,不動聲色,“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