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鐵鏈落地的一瞬,像是某種禁製被解除,空氣陡然一沉,周遭景象劇烈扭曲,舊廠的廢墟如碎影般崩裂重組,化作另一片詭異空間。
麵包車旁,一鳥一蛇看到木清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皆是一驚。
木扶蘇眯起眼,神色微變,目光死死盯著陣眼處空無一人的位置,“她進去了。”
炎煌抬手摸了摸下巴,慢騰騰地說:“我是不是該……去幫忙?”
木扶蘇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斜睨他一眼,聲音清冷,“你是說,去幫倒忙嗎?”
“……”炎煌臉一僵,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你的蛇毒是全抹嘴上了是吧?說出來的話這麼毒?”
木扶蘇挑眉,終於正眼看他,似笑非笑,“就問你,我說得對不對?”
“對個屁!”炎煌惱羞成怒,脖子一梗,眼瞳裡幾乎要噴出火來,“我若真去,指不定還能反殺一波!”
木扶蘇聞言輕輕嗤笑,懶得爭辯,隻是慢悠悠地靠在麵包車上,抬眸望著遠處依舊死寂的廢廠入口,語氣淡淡,“打嘴炮有什麼意思?你倒是去啊,我攔你了嗎?”
炎煌剛要動,想到自己剛才差點暴走的場麵,動作僵住,遲疑片刻後又默默縮回去,心虛地咳了一聲,“羲和上神做事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添亂,我還是不去了,免得掃了她打架的興致。”
木扶蘇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嗯,懂事。”
炎煌:“……”
這天,簡直聊不了一點。
木扶蘇渾不在意地看向前方。
木清在那兒,便如天道親臨一般,有了她,再大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現在可以鬆懈一下精神,安心當個看客,好好看戲了。
但下一瞬,二人幾乎同時感知到了什麼,齊齊側目看向那鐵鏈落地處。
空氣仿佛驟然一緊,廢棄工廠深處,一道極淡極淺的空間波動在悄然擴散,像是誰在窺視,又像是有什麼沉睡已久的東西,在這一刻被驚憂,蘇醒。
木扶蘇唇角笑意斂去,眸光微沉。
“她動手了。”他說。
炎煌嘖了一聲,站直身子,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褪去幾分,眉眼間多了一抹警覺,聲音重了一些,“動靜挺大呀。”
“這才是常見狀態。”木扶蘇輕聲道,“什麼時候見她偷偷摸摸做事了?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就是為了引得敵人主動現身?這可比她自己費時費力一個一個去找,簡單容易多了。”
炎煌撇嘴,“這方法,但凡武力值弱一些,都會把自己玩死。”
木扶蘇看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補刀,“確實不適合你。”
“非得懟著我臉一直踩是吧?!”炎煌額角青筋一跳,怒氣衝衝地張口吐出一團火焰,騰地在空氣中炸開。哪怕一閃即逝,也能感受到那其中神火的熾烈威壓。
木扶蘇卻連躲都沒躲,隻懶洋洋地伸手一揮,一道淡青色的氣流卷過,火焰瞬間熄滅無蹤。
他瞥了炎煌一眼,“就這點火,也敢叫囂?”
炎煌:“……”
要不是剛剛被逼暴走,體內力量被羲和壓製了,怎麼可能讓你這似鬼非鬼的死巴蛇有機會在我麵前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