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謝必安的話落下,那些掙紮的魂體一下子被抽離肉身,整個場地頃刻間躺滿了白衣人。
謝必安將鎖鏈收緊,所有魂魄如風中風箏被他牢牢控製,灰白虛影幽幽懸浮,場麵詭異又莊嚴。
他回頭朝木清小心一笑,“大人,搞定了,我明晚準時回報,一分鐘也不差!”
說完,他沒有立即走,而是巴巴地站在那裡。
“元寶?”木清看著他的眼神仿佛看傻子一般,“這活是我托你辦,還是本來你們幽冥應該辦好的?”
“……”謝必安默默地低下頭。
讓上神來替他抓鬼抓人,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想。
“辦好差事回稟,冥袱就賞你。”木清語氣淡淡,隨口一句,轉身便走,她還有彆的事要辦。
謝必安站在她身後,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像炸了毛似的,激動得情緒瞬間壓不住。
他手中一抖,扯著鎖鏈的力氣大了幾分,結果那幾十個魂影被生生勒得舌頭齊齊吐出,一時間哀嚎亂作,場麵有點慘烈。
他也不管那些魂體死活,抓住哭喪棒就往幽冥跑,那些魂影一隻隻跟風箏似的,在他後麵飛來飛去。
彆問,問就是羲和上神給得太多了。
那可是冥袱!
有了它,接下來的活計直接砍到底,再不用像條冥界打工狗一樣累死累活。
現場大部分人都看不到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現之後,白衣人“噗通噗通”倒了一地,橫七豎八地躺著,白花花的,十分滲人。但他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自己活著最重要。
白衣人被處理了之後,那些被抓來當貢品的人終於鬆了口氣,四散逃命而去。
葉亭默默跟在木清身後,剛走兩步,回頭一看,竟發現佟年也跟了上來。
“我覺得你們接下來要處理的,八成還是危險事。”佟年認真地說,“我有責任留下,幫你們一把。”
他是個講義氣的青年,雖然葉亭不太能忽視他那條大花臂,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人,挺不錯的。
“你幫不上忙。”葉亭不得不說實話。
“你這樣的都能幫上忙,我肯定也行!”
佟年這話一出,葉亭立馬想收回剛剛對他的評價。
靠!
他隻是看起來菜,一點也不菜好嗎?
不對,他看起來也不菜!
他們就這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不服氣地跟在木清身後。
月色昏黃,薄霧沉沉,眾人腳步聲在空曠道路上回蕩。大約走了十分鐘,木清終於停下。
眼前,是一座兩層樓高的舊廠房,鐵皮外牆鏽跡斑斑,仿佛多年無人踏足。
她抬手輕拂,那扇鐵門上纏繞的厚重鎖鏈竟無聲脫落,鎖鏈“哐啷”一聲墜地,聲響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佟年眼疾手快,立刻衝上前去推開一扇鐵門。葉亭見狀不甘示弱,也一把拽住另一邊,生怕在木清麵前落了下風。
兩人動作幾乎同時完成,視線在空氣中交彙——
火光四射,隱隱有電閃雷鳴之勢。
木清冷眼一掃,淡淡道:“打情罵俏不要選這種地方。”
兩人一個噎住,一個翻白眼。
話音剛落,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像是從地底深處湧出,直衝鼻腔,令人作嘔。
抬眼望去,即使在冷兵器時代,她都沒有見到這麼血腥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