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亭皺眉,“可是,如果那個祭壇不處理,那不就是證據?”
“祭壇離舊倉庫多遠?”
“挺遠。”
“他們身上乾淨,戴著手套,祭壇上沒有留下任何指紋,被抓時也不在現場。你留著一個場地,指望它能指證誰?辦不了案的。”
“不對,那些還沒被獻祭的人,就是人證。”
木清微微一笑,卻沒有半分輕鬆,“你太高估凡人在極端情況下的判斷力了。”
她語氣平靜,目光淡淡,“那些人在被救出來之前,被喂了藥,綿輕無力,有些甚至神智不清。你指望他們能分得清具體是誰抓了他們?誰動的手?誰隻是看著?誰是主謀?”
葉亭回憶起自己被抓進去的過程,以及後麵白衣人進來拖走人去獻祭的場景。
無一例外,全是模糊不清的畫麵。
“他們腦海裡隻是恐懼、陰影、零星的破碎片段,而不是可以用的,能夠出庭指證的證詞。”
她頓了頓,補充道:“就算他們認得出人,對方一句‘他們神誌不清,被人引導著說話’,再一查真偽,所有證詞會被打成了無效口供。”
她聲音清淺,沒有多大的情緒,隻有一種洞穿世事的冷漠,“再說了,被救下來的這些人,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連一句話都不敢多留。你覺得他們真願意站出來作證?真能撐到出庭?”
“可是,突然死這麼服裝一致,或者說怪異的人,你作為報案人,不是也會很麻煩?”
“國家隱修會和這群白衣人打過交道,他們知道怎麼處理。實在查不出,就當懸案處理。”她眸光微沉,“而且,這裡麵有魔氣在擴散,我等不了你們慢慢查程序、跑流程。”
回到酒店時,天已經微微泛亮。
今天要搬家,霍景霆和陸子鈺一早就趕了過來。
其實行李並不多,真正帶著東西的,也就葉亭提了個行李袋。
但他們的隊伍壯大了不少,一輛車已經裝不下了。
陸子鈺開車載著夙燼、小甲和小乙,霍景霆則載著葉亭、木清,還有炎煌。
在路上,木清收到了沈星的消息彙報。
那個以二十年的壽命換霍家一半財產的倒黴蛋,審理結果前兩天出來了。他的餘生都要在國家隱修會的大牢裡麵度過了。這還不算完,死了下地獄,還得被繼續清算。
所以,你看,圖那錢,啥好處沒撈著,壞處倒是一個不少。
顧長風的消息也來了——
【偶像,你給我攬的好活……t_t】
這麼多死人,真的收不完啊……
到了霍宅時,霍景霆的父母都在那裡等著了。
霍建國的腿尚未痊愈,仍坐在輪椅上。
推著他的,是徐心然。
她一身剪裁得體的淺色長裙,妝容精致,步履從容,舉手投足間儘顯優雅從容。
短短幾日,她便恢複了往日貴婦的風采,眉眼間帶著自信與平和,仿佛不曾經曆過任何風雨。
雖然霍景霆提前打過預防針,但是霍建國和徐心然還是被木清給深深震撼了一下。
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居然是個本事通天的道士?
她站在那兒,清冷安靜,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