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羲說出本源之力時,不僅木清覺得她瘋了,連石桌旁邊的梓萱和雪靈姝也覺得她瘋了。
這明顯就是怕自己死慢了的節奏啊。
那是本源之力啊。
就她目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真用了本源之力,估計上一秒用,下一秒死。
所以,木清不和她玩,是怕被她的蠢傳染上嗎?
常羲輕輕一笑,笑聲裡帶著些許苦澀,也帶著堅定,“我明白。你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本就是我有錯在先,不該奢求你的原諒。”
她頓了頓,抬頭望向夜空,“但是……其他人何其無辜。我既然有這能力,便也是有了守護的責任。”
常羲穿著那襲幽藍長衣,衣袂如水,輕柔卻又帶著一絲脆弱。
她一直極愛這襲幽藍,曾說道:“月落幽海,且靜且深。”
那時候的她,不染塵世,心中有光,眼裡有海,舉手投足間,是自然而然的寧靜與純粹。
而如今,純粹不在。
人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便很難平靜起來。
“阿和……我會去洛水之源處理好。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常羲低下頭,聲音微微顫抖,卻儘力保持平穩,“幫我……照顧好錦落。”
她抬起眼,目光中帶著懇求和哀傷,“我們同源共命……她是我的女兒,便也是你的女兒。這件事……你不能不管。”
“喜當媽”的木清麵無表情地看著常羲,“你確定讓我照顧?”
常羲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木清沉默片刻,唇角輕抿,終是淡淡應了一聲:“行,允了。”
當初木清把錦落扔在紫金玉墜裡,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把她弄出來。
紫金玉墜中的時光流轉不同於外界。
而她承諾要照顧的錦落,此時正躲在山洞裡,失魂落魄。
剛進入紫金玉墜時,為了躲避那群窮追不舍的五彩之鳥,她沿著陡峭山路一路爬上高峰,躲進了山腰處的一個石洞裡。
一躲,便是好些天。
而她不知道自己還要繼續躲多少天,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出去的希望。
常羲沒再多說一句,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袖,轉身準備離去,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喚——
“等等。”
木清輕踏一步,身影一閃,瞬息間就站到她的身前。
指尖輕撫過她的額頭,一縷靈力緩緩注入。
常羲眉心的幽藍水紋隨之閃爍,光芒一瞬間明亮起來,仿佛在回應她的觸碰。
“……阿和?”
木清沒有答話,隻是緩緩放下手,轉身邁入屋中。
她的背影透著冰冷與疏離,仿佛一棵孤樹。
常羲嘴角微動,似有千言萬語,卻最終隻化作無聲的歎息。
而等到兩人都離開了之後,梓萱才輕輕開口,她的聲音帶著一點遲疑,“她……好像也沒那麼差。”
雪靈姝低下頭,用葉子撥弄著自己身上剛冒出來的尖須,隨口問道:“誰啊?”
“月神。”
梓萱晃了晃手裡的樹枝,像是在驅趕樹葉上的灰塵,又像是在活動自己的“筋骨”。
旁邊的何憶柔被那天雷嚇暈,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雪靈姝不甚在意地說:“她本來就不差,隻是……也算不上特彆好的神。嗯——就是一個普通神而已。”
梓萱低聲嘀咕:“你說,羲和最後為什麼要那樣做?她們之間有過節,能不落井下石已經算仁至義儘了,可她……居然還給她輸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