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吃。
實際上都不知道吃了多少。
裴言灃就是這樣一個人,看著硬,實際上很軟,隻要不碰觸到他的底線,他永遠都願意用和善的那一麵待人。
也願意在這肮臟的世界裡,散發出一束光。
曾經這束光拯救了謝燃。
現在謝燃想守護這束光。
裴言灃被那雙眼睛看得有點不自在,想罵人,又覺得這跟氣急敗壞沒區彆,索性直接轉過頭,看向那幾個公子哥:“你們把他帶走吧,再給他找個醫生……然後就彆出現在我麵前了。”
這個他指誰,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隻是這個然後,指的到底是當下,還是以後,那幾個公子哥也都懂。
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到底都不是黃智豪這種人,跟裴言灃玩在一起,除了紈絝,也有那些缺心眼的,彆人說兩句,就傻乎乎地信。
幾個人都受過裴言灃的好。
一時間聽見這話,竟也難受得很,更有甚者眼眶紅紅:“我……我們錯了,不應該欺負你的人,言灃,咱……咱能不能不絕交啊?”
裴言灃沒說話。
但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
看似豪氣雲天仗義十足的人,其實心眼也沒那麼大,沒觸及到他底線的,笑笑就行了,但真惹到他生氣,事情也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幾個公子哥不再說話,隻是七手八腳地扶起黃智豪,背著他走了。
黃智豪被打得頭暈眼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吵吵鬨鬨的場地,一下就空了下來。
裴言灃說有多難過,其實也未必,不過他交友的時候,一向都帶著幾分真心,真心被辜負,說完全無動於衷,倒也是假的。
隻是他懂自己。
不是同路的人,就不該一起走。
“謝謝。”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裴言灃回頭,又是那副表情:“說個謝謝就行了?要不是你,哪來的這些破事!”
謝燃:“對不起。”
裴言灃瞬間來氣:“除了謝謝就是對不起,怎麼你的嘴巴除了這兩句就沒其他的話了?”
謝燃:“有。”
裴言灃:“那你放兩句來聽聽。”
一個放字,好像根本不把謝燃放在眼裡,然而謝燃卻是定定地看著他:“我喜歡你。”
四個字。
叫裴言灃一怔。
謝燃沒停,他湊近些許,直到呼吸有些交纏:“裴言灃,我喜歡你。”
咚。
咚咚。
有什麼東西好像在跳。
裴言灃眨了眨眼睛,隻覺得胸口好像有點不正常,而且謝燃為什麼要這麼盯著他?還有他不覺得他們靠得好像有點太近了嗎?
裴言灃心亂得很。
一時之間腦子也全是紮在一起的思緒。
可能是謝燃的眼神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裴言灃下意識地有點想逃,可抬了抬腳,才猛地發現自己繃著腳尖都觸不著地。
哦——
他被謝燃抱起來了。
“你他媽的放開老子!”
實話說,從來就隻有裴言灃抱彆人的份,眼下以這種攔腰的方式被抱起來,羞憤瞬間侵占了大腦,他曲起手肘就向後懟去。
謝燃沒設防。
這一手肘直接懟到了他鼻子上,於是剛止住的鼻血,嘩啦一下就又流了出來。
裴言灃剛掙脫開他的手,落地後正要罵罵咧咧兩句跑路,結果抬眼就看見謝燃鼻子下麵的那兩道血流。
裴言灃:“……”
短暫愣神後,裴言灃反應過來,瞬間捏住他鼻子:“臥槽!你這鼻子是瓷器嗎!老子輕輕碰一下就流血!”
謝燃想張嘴說話。
裴言灃看出他意圖,眉頭一擰:“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