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思索中仍然沉默不語。
但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被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輕輕落在鐘雲臉上,卻帶著一絲陌生的審視。
林觀潮不會忘記那血的警示。那兩個女孩破碎的屍體,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而鐘雲,就站那群人之間,麵無表情,像一把冰冷的刀。
他是否也曾冷漠地看著她們咽下最後一口氣?甚至,他是否也參與了行刑?
鐘雲不是善於交際的人,但對於林觀潮的情緒變化,他格外敏感。
他察覺到她的退縮,她的警惕,甚至……她的恐懼。她微微後仰的肩膀,她無意識地揪緊了錦被的指尖。
她在怕他。這個認知讓他胸口發悶,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臟。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想說那日自己並未動手,說告訴她那兩個女孩的死與他無關。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有什麼區彆呢?他終究是這血腥遊戲裡的幫凶。
最終,他隻能笨拙地開口:“彆怕……”聲音低啞,幾乎帶著幾分懇求。
林觀潮垂下眼睫,她的沉默像一堵無形的牆,將鐘雲狠狠隔開。
鐘雲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他想靠近,又怕讓她更害怕;想解釋,又怕越描越黑。
林觀潮不是在害怕,隻是在嘗試著理解這個世界。
她靜靜地回想起鐘雲按在刀柄上的手,想起淩冶世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女孩們花一樣的笑臉……想起兩個女孩破碎的屍體,想起她第一眼看見的滿地血跡。
她並不恐懼,隻是感到一種抽離般的清醒,仿佛靈魂浮在半空,冷眼旁觀著這荒誕的一切。
當這個世界的規則與她認知中的道德完全相悖時,她隻能將自己抽離出來,把自己當作第三方,嘗試去理解。隻有這樣,她才能夠繼續下去。
就像解一道複雜的算術題,她將所見所聞一點點拆解:淩冶世的暴戾無常,緋英的虛與委蛇,鐘雲的矛盾掙紮...這些都不是偶然,而是這個扭曲世界的必然產物。
林觀潮逐漸想明白了。
這裡是屬於反派攻淩冶世的私人組織,他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目前來看至少有四類人:
第一類是鐘雲這樣的"黑刀",作為殺手可以自由行動,但早就被馴養得忠誠不二,甚至已經在馴養中失去自我。他們像被拴著鐵鏈的猛獸,表麵凶悍,實則連撕咬的方向都要由主人指定。
另一類就是她這樣的"藏品",被當作玩物精心豢養。學琴棋書畫不是為了陶冶性情,而是為了將來能賣個好價錢;保持純潔不是出於尊重,而是為了待價而沽。如果藏品想要逃離,隻會被摔得粉碎。
第三類是那些被毒啞的侍女,她們連做完整的人的資格都被剝奪,徹底淪為會走動的家具。
還有一類是緋英這樣的人,他們看似擁有不小的權力、不錯的生活,但是最終也隻能聽命於淩冶世。
——隻要還在這裡,就連生死的權利自己都掌控不了。
可是,在第一個劇情任務完成之前,她不可能離開淩冶世的所在地。
這個認知讓林觀潮的眉頭不由得蹙起。她想起係統給她的任務,想起那些被刻意模糊的記憶。
她的確是一個任務者,可她首先是她自己。
如果連生死都不能自主、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能保護,那所謂的"完成任務"又有什麼意義?
她不能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學武,這個念頭再次衝上了林觀潮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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