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潮一怔:“這是……?”
他托著鐲子的手很穩,可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布包邊緣,暴露出幾分罕見的緊張:“……路過集市時買的。給你。”頓了頓,又低聲補了一句,“你戴…應該好看。”
鐘雲將鐲子遞給林觀潮。
林觀潮接過鐲子,指尖觸到金絲的微涼。
這鐲子工藝極好,絕非尋常市集能得。她抬眸看他:“哪來的錢?”
鐘雲沉默一瞬:“乾爹給的。月錢。”
其實那是他的俸銀——死士不同於雇傭兵,殺人越貨似乎是他們天然的職責,而不是需要回報的工作。他這些年在淩冶世手下攢下的銀錢,大半都換了這隻鐲子。
林觀潮指尖摩挲著鐲上的紋路,抬頭看鐘雲被燭火柔和了的下頜。
燭光落在他側臉,將那道常年冷硬的輪廓鍍上一層暖色,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顯得溫柔了幾分。她輕聲問:“為什麼送我?”
鐘雲不說話了。
窗外竹影婆娑,沙沙作響,襯得屋內愈發寂靜。他的呼吸很輕,像是怕打破什麼,可心跳卻震得耳膜發疼。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我想。”
他這一生,似乎從未因“自己想”而做過什麼。殺人是因為乾爹下令,活著是因為還沒被拋棄,就連呼吸都像是彆人的恩賜。
他不識貨,也不懂得時風,甚至不懂得欣賞珠寶金玉。
他送她這隻鐲子。沒有彆的理由,隻是因為他想。
林觀潮也被鐘雲口中的“我想”這兩個字攝住。
這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從工具變回有思想的人。這樣的心意太貴重,重得超過了這金子本身的重量。
林觀潮沉吟片刻,還是將鐲子遞回去:“太貴重,你自己攢著,以後用。你已經送過我很多……”
鐘雲卻固執地拉過她的手,單膝跪地,將鐲子套進她的腕間。
他的指尖很涼,可掌心卻燙得驚人,像是捧著一團無聲燃燒的火。金鐲滑過她的肌膚,最終穩穩地停在了腕骨上。
金絲映著雪膚,像是把黃昏最後一道夕照熔進了金裡,又細細纏成枝蔓,環在她腕上,晃得人眼暈。她的皮膚本就白得近乎透明,此刻被這燦金一襯,幾乎顯出幾分易碎的脆弱來。
“適合你。”他低聲道,目光落在她腕上,像是確認什麼珍寶終於歸位。
林觀潮沒有再推拒。
她隻是看著少年低垂的睫毛,微笑起來,然後故作無奈地調侃他:“我們鐘雲啊,怎麼到現在還是愛隨隨便便就跪下。”
鐘雲卻並未起身。
他單膝抵在冷硬的地板上,掌心向上,輕輕托著她戴了金鐲的那隻手。月光從簷角漏下來,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卻照不進他低垂的眉眼。
他的目光仿佛凝在了她腕間,近乎貪婪地描摹那抹金色如何依偎著她的脈搏跳動。
那是暗夜裡唯一明亮的顏色。
也是他灰暗人生中,第一次憑自己心意種下的花。
他最後終於抬頭看林觀潮,輕聲重複:“很適合你,真的。”
他明明在平靜地說話,可那雙從來冷硬如刀的眼睛裡,此刻卻翻湧著林觀潮看不懂的情緒。
月光落進去,像是碎在了深潭裡,晃出細密的光痕。她恍惚覺得他像是要哭了一樣——雖然鐘雲實際上從來都沒有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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