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劃破空氣,上半場結束的電子提示音在體育館內回蕩。
記分牌上,蒙田中學以2517的比分遙遙領先。紅色的“25”像一麵飄揚的旗幟,宣告著上半場的絕對優勢。
林觀潮捏著排球的手指微微鬆開,掌心的汗在球麵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她邊調整呼吸、邊走向場邊,隊友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剛才的精彩扣殺,有人互相摟著肩膀尖叫,有人激動得跳起來擁抱她。
“隊長!你最後那個扣殺帥炸了!”隊員莉莉撲過來,差點撞在她懷裡。
林觀潮先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擊掌,掌心相碰的力道帶著鼓勵,然後依次和每個隊員利落地擊掌
“彆鬆懈,”她的聲音還帶著運動後的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冷靜,“她們下半場肯定會反撲。”
她拉著隊員們圍站成圈,手指在戰術板上快速點劃:“注意10號的斜線扣殺,她剛才一直在蓄力。莉莉守前排時重心再壓低些,她們的斜線扣殺專打你這個位置,我會跟你打配合。”
明明是贏了半場的局麵,她的眼神裡卻沒有絲毫得意,隻有對下一場硬仗的審慎。
啦啦隊的女生們抱著冰鎮飲料和毛巾跑過來,粉色的隊服在紅色的球員堆裡像簇簇花苞。
“哈珀,給你!”啦啦隊的隊長蘇菲把一瓶礦泉水塞進她手裡,眼神裡全是崇拜。
林觀潮道謝後接過,擰開瓶蓋時,冰涼的水汽立刻在指尖凝成小水珠,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瞬間撫平了運動過後的燥熱。
她一口氣喝了半瓶,有幾滴水順著嘴角流到鎖骨,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用毛巾擦汗時,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精準地落在看台上那兩個金發身影上。
巴斯蒂安和馬克西姆幾乎是同時挺直了背脊,從座位上彈起來。
馬克西姆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放在膝蓋上的應援牌,發出"啪"的一聲響,他卻顧不上去撿。
他們忙不迭地揮手,像兩隻發現主人的大型犬搖起了尾巴。
林觀潮對著他們彎了彎眼睛,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巴斯蒂安誇張地做了個擦汗的動作,還故意拍了拍胸口作出得意的表情,仿佛剛才扣殺的是他自己。
馬克西姆則撿起地上的應援牌,舉得高高的,紅底白字在人群裡格外顯眼。
“不愧是東方公主的騎士啊。”一個酸溜溜的聲音突然從旁邊擠過來,“不過,蒙特克萊爾兄弟,她到底更喜歡你們中的哪一個呢?”
巴斯蒂安的笑容瞬間冷了下去。
他甚至懶得轉頭,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朱爾·莫羅正吊兒郎當地靠在欄杆上,校服領口敞著兩顆扣子,眼神裡的嫉妒像沒藏好的針。
這個靠著母親當情婦才擠進貴族學校的私生子,去年還捧著一大束紅玫瑰在教學樓前堵林觀潮,被拒絕後就換了副嘴臉,整天在背後嚼舌根,偏又不敢在林觀潮麵前造次,隻敢找他們兄弟倆的茬。
“要你管?”巴斯蒂安嗤笑一聲,白了他一眼,語氣裡的嫌惡毫不掩飾。
馬克西姆則慢慢勾起嘴角,露出個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他刻意放慢語速:“反正不會喜歡你哦,私生子。"
最後那個詞,他故意放慢語速,用貴族式的優雅腔調念出來,像在品嘗一杯陳年紅酒。
“聽說你那位當情婦的母親,又被你父親趕出家門了?私生子的滋味,一定很美妙吧?”
這句話像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戳在朱爾最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