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宮牆的陰影,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侍衛,很快便從一處偏僻的角門離開了皇宮。
出了宮牆,便是寬闊的護城河。
河麵上波光粼粼,倒映著天上的滿月與岸邊的柳樹,微風拂過,柳枝輕輕搖曳,灑下一地細碎的光影。
觀潮與流度沿著護城河岸邊的柳樹陰緩緩行走,腳步聲被流水聲與風聲掩蓋,顯得格外寧靜。
“都怪我,之前太執著於玉意,竟沒察覺到皇宮中還有其他因果。”觀潮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懊惱,“若是早些發現,或許也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
流度側頭看著她,月光下,她的側臉輪廓柔和,眉頭微蹙,顯得有些苦惱。
他忍不住開口安慰:“這不能怪你。因果之事本就玄妙,若不是靠近皇宮,我們也察覺不到純妃的氣息。”
觀潮依舊在苦惱因果的事:“若純妃真的是我要找的人,我該如何確認她是否需要幫忙?總不能一直守在宮門外,像攔玉意那樣攔她吧?”
流度清了清嗓子,故作輕鬆地說:“其實你也不用太著急。說不定,你這一路從南海到京城,跋涉千裡,因果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了結了。你看,你幫哀山的百姓解決了覺明的邪術,救了那麼多人,說不定這就是在償還因果呢?”
他頓了頓,又趁機提議:“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下一站,不如去蒙山吧?蒙山藏書閣中有很多古籍,或許其中有關於因果的記載,能幫你找到答案。”
“而且”,他繼續說,“蒙山的山溪此刻正清澈,溪邊開滿了野花,宜修與遊……”
他開始滔滔不絕地描繪蒙山的美景,試圖讓觀潮忘記眼前的煩惱,也希望能勾起她對蒙山的向往。
觀潮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流度。
月光下,流度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幾分期待與不易察覺的緊張。
觀潮認真地聽著,眼中漸漸有了一絲期待。
她確實有些累了,一路北上,經曆了太多事情,若是能在蒙山休整一段時間,或許能讓她理清思緒。
就在兩人準備繼續往前走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冷而嚴肅的聲音,如同冰珠落在玉盤上,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你們私自闖入皇城,該當何罪?”
觀潮與流度同時停下腳步,抬頭望去。
隻見不遠處的柳樹下,站著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
男子身姿挺拔,麵容俊美,眉宇間帶著幾分疏離與威嚴,正是國師玉意。
他的錦袍上繡著暗金色的雲紋,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腰間係著一塊白玉佩,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月光下,他的麵容依舊清冷,眉宇間帶著幾分嚴肅,目光銳利地落在觀潮與流度身上,仿佛能洞穿人心。
流度見到玉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本就對玉意心存不滿——若不是玉意,觀潮也不會如此執著於尋找因果;若不是玉意,他或許早就和觀潮一起前往蒙山了。
此刻見玉意主動找上門來,還擺出一副質問的姿態,流度心中的火氣頓時湧了上來。
“哼,玉意國師好大的架子!”流度上前一步,擋在觀潮身前,語氣中滿是嘲諷,“作為修者,不好好修行,反而甘願留在皇宮,做人皇的走狗,如今還有臉來質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