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薩郊區的彆墅區藏在一片緩坡之後,出租車在彆墅區外圍的鐵藝大門外停下。
林觀潮付完車費,剛推開車門,就被一陣帶著薰衣草香氣的風裹住。
她正低頭整理裙擺上的褶皺,一聲低沉而熟悉的呼喚突然傳來:“林小姐?”
林觀潮抬頭望去,隻見不遠處的梧桐樹下,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
是賈斯珀。
他今天穿著一件米白色的亞麻襯衫,袖口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清晰的腕骨。
淺棕色的頭發沒有刻意打理,幾縷碎發垂在額前,陽光落在他的發梢,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他的五官本就精致,灰色的眼眸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像蒙著薄霧的湖麵,多了幾分溫度。
“賈斯珀?”林觀潮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賈斯珀會親自來門口接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賈斯珀朝著她走近,腳步輕緩,像是怕驚擾了周圍的寧靜。
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這對素來表情寡淡的他而言,已是難得的溫柔:“這裡的彆墅布局很複雜,岔路多,我怕你第一次來會走錯路,索性過來等你。”
他說著,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接過林觀潮手裡的畫夾,“裡麵是你帶來的作品?”
林觀潮點頭,心裡泛起一絲暖意。
她當然知道,“怕走錯路”隻是賈斯珀的借口——他是想趁著這段路程,和她聊聊沙龍的細節,讓她提前熟悉環境,避免尷尬。
這種細膩的體貼,與他外表的孤傲截然不同,讓林觀潮更加確定,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謝謝你,”林觀潮笑著說,“提前見到你,我心裡踏實多了。”
兩人並肩往彆墅走去,腳下的石板路兩旁種滿了薰衣草,淡紫色的花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一片流動的紫色海洋。
空氣裡彌漫著清甜的香氣,混合著泥土的濕潤氣息,讓人忍不住放慢腳步。
走到彆墅門口,林觀潮才發現這棟房子比想象中更有韻味。
淺灰色的外牆爬滿了綠色的藤蔓,藤蔓間點綴著白色的小花;門口的木質門廊上掛著兩個複古的燈籠,燈籠上畫著簡單的油畫圖案。
賈斯珀推開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門後傳來輕柔的音樂和低聲的交談聲。
彆墅內部遠比想象中開闊,挑高的屋頂懸掛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陽光透過牆麵的巨大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格外溫暖。
靠牆的位置擺滿了畫架,上麵陳列著其他藝術家的作品:有印象派風格的聖薩街景,色彩濃烈而奔放;有抽象派的人像,線條扭曲卻充滿張力;還有幾幅寫實主義的靜物畫,細節刻畫得栩栩如生。
室內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大多穿著休閒卻不失格調的服飾,手裡或拿著畫筆,或端著酒杯,三三兩兩地圍著畫布交流,低聲的討論聲與畫筆摩擦畫布的“沙沙”聲,還有角落裡唱片機傳出的爵士樂,交織成一幅充滿藝術氛圍的畫麵。
賈斯珀沒有直接帶林觀潮走進人群,而是帶著她輕輕往角落走去。
角落的畫架上放著一幅未被標注作者的油畫,畫的是聖薩老城區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