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過最後一段鋪滿鬆針的小徑,不知不覺間,三人已抵達了裘德口中的觀景台。
那是一座用深棕色原木搭建的平台,沒有過多裝飾,隻在邊緣圍了半人高的木欄,木質欄杆被歲月磨得光滑溫潤,欄柱上還留著斧頭劈砍的自然紋路,帶著幾分粗獷的野趣。
欄杆的邊緣纏繞著幾簇淡紫色的野薔薇,風一吹,便有細碎的花瓣落在地上。
“上來看看吧,這裡是整個莊園視野最好的地方。”裘德率先踏上木梯,木板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像是在回應腳步的重量。
林觀潮踏上平台的瞬間,呼吸不由得一滯。
整片橡樹林像一片深綠色的海洋,從腳下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天際線,樹葉在夕陽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更遠處的河穀蜿蜒曲折,水麵倒映著天空的霞光,粼粼波光像撒了一把碎金,隨著水流輕輕晃動。
此時夕陽已西斜,將天空染成了一幅流動的畫卷:靠近地平線的地方是濃烈的橘紅,往上漸變為溫柔的淺紫,最頂端還殘留著幾縷淡淡的金黃,雲層被霞光勾勒出清晰的輪廓,仿佛觸手可及。
“太美了。”林觀潮忍不住輕聲感歎,連忙拿出手機,想要拍下這轉瞬即逝的美景。
她舉著手機,卻遲遲沒有按下快門——鏡頭根本無法捕捉到天空色彩的細膩變化,也無法傳遞出風穿過樹林的聲音、河穀水汽帶來的濕潤氣息。
她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把這一幕深深記在心裡:橘紅的夕陽、流動的雲、波光粼粼的河穀、起伏的橡樹林,還有空氣中青草與泥土的清香。
她的腦海裡已經開始構思,該用怎樣的色彩搭配,才能還原出這夕陽的層次感;該用怎樣的筆觸,才能畫出橡樹林的深邃與河穀的靈動。
她甚至已經想好,或許可以在畫布下方留一塊留白,讓觀者自己想象河穀的延伸——就像水墨畫裡“意到筆不到”的意境。
“這裡的夕陽,每天都不一樣。”裘德站在她身邊,聲音比平時柔和了許多,“但是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時節。”
他說著,眼神裡難得露出一絲溫柔,不再是那個滿腦子利益算計的商人,反而像個單純喜歡風景的普通人。
埃拉拉走到欄杆邊,望著遠處的河穀,笑著說:“我小時候第一次來這裡,就覺得像是闖進了童話書裡的世界,後來每次不開心,都會來這裡待一會兒。”
裘德沒有說話,目光落在遠方,神色比平時柔和了許多,或許是這美景,也讓他暫時卸下了“家族繼承人”的緊繃。
埃拉拉心中暗道,或許裘德也不是那麼討厭,至少在麵對美景時,他還能露出一點真心。
三人在觀景台上待了許久,直到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天空的色彩從濃烈轉為淡雅的灰藍,遠處的橡樹林也漸漸模糊成一片深影,才戀戀不舍地騎上馬,返回莊園。
馬廄前,裘德的司機已經等候在那裡,黑色的轎車停在草坪上,與周圍的綠意形成鮮明對比。
裘德率先翻身下馬,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一張黑色的名片——卡片材質細膩,邊緣燙著低調的金色花紋,上麵隻印著他的名字“裘德·科林”和兩組聯係方式,沒有多餘的頭銜,卻透著一種內斂的精致。
他雙手將名片遞給林觀潮,語氣真誠:“林小姐,今天能和你交流,真的很榮幸。你讓我對藝術、對很多事情都有了新的看法。”
他頓了頓,補充道:“這是我的私人名片,上麵有我的電話和郵箱。如果你在聖薩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無論是想找藝術展覽的資源,想了解本地的文化沙龍,還是隻是想找個能聊藝術的人交流,都可以聯係我。我的電話隨時都能接通。”
他的笑容依舊溫和,卻沒了之前那種精心偽裝的“禮貌”,眼底多了幾分真實的欣賞,不再是居高臨下的審視,而是平等的認可。
林觀潮接過名片,禮貌地回應:“謝謝您,裘德先生。今天也謝謝您帶我們看這麼美的風景,和您聊藝術也特彆開心,讓我學到了很多。”
裘德點點頭,又看向埃拉拉,語氣裡帶著一絲兄長的叮囑:“晚上你們早點回去吧。下次要是想來莊園騎馬,直接聯係管理員就行,就說是我的朋友。”
說完,他便轉身坐上轎車,黑色的車身很快消失在莊園的小徑儘頭。
看著轎車遠去的背影,埃拉拉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肩膀瞬間垮了下來,臉上的緊繃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拉著林觀潮的胳膊,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嫌棄:“終於走了!剛才他在的時候,我總覺得不自在,生怕他又說出什麼奇怪的話冒犯你。”
林觀潮忍不住笑了,她早就察覺到埃拉拉對裘德的疏離——從見麵時瞬間淡去的笑容,到聊天時刻意保持的距離,都透著“不親近”。
埃拉拉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動解釋道:“我小時候跟著外婆長大,直到十歲才被爸媽接回家裡。那時候他已經是家裡的‘小繼承人’了,爸媽整天圍著他轉,教他商業知識,帶他參加各種社交活動。我們倆根本沒有共同話題,他總覺得我‘土氣’,我覺得他‘虛偽’,這麼多年下來,也總覺得隔著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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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了撇嘴,語氣直白:“他從小就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眼裡隻有家族利益,做什麼事都要先算一筆‘劃算不劃算’,自視甚高,還愛算計。今天他能對你這麼客氣,已經是破天荒了。不過說真的,好好的騎馬時光被他打斷,太晦氣了。”
林觀潮聽著她的抱怨,忍不住笑了笑:“其實還好啦。他一開始確實有偏見,但後來也願意承認自己的狹隘,還能認真和我聊藝術,已經很難得了。”
她頓了頓,看著埃拉拉,眼神溫和,“而且他是你的哥哥,我們也隻是萍水相逢,他之前那點冒犯,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埃拉拉看著林觀潮從容的側臉,心裡越發慶幸——幸好自己在餐廳裡主動和她搭話,才能認識這樣一個通透又豁達的朋友。
她不會因為彆人的偏見而糾結,也不會因為一時的摩擦而計較,總能用溫柔的態度化解尷尬,像一縷春風,讓人覺得舒服。
埃拉拉挽住林觀潮的胳膊,晃了晃她的手臂,笑著提議:“走,我知道附近有家小咖啡館,他們家的熱巧克力加了海鹽,特彆好喝!我們去喝一杯,就當是彌補剛才被我哥打擾的好心情,順便聊聊你剛才拍的夕陽,什麼時候把它畫出來呀?”
“好啊!”林觀潮笑著點頭,任由埃拉拉拉著自己往前走。
晚風拂過,吹動了她們的長發,帶著莊園裡青草與泥土的清香。
剛才與裘德相遇的小插曲,像天邊的晚霞一樣,漸漸消散在暮色裡,隻留下觀景台的美景、關於藝術的暢談,以及兩人之間愈發深厚的友誼,溫暖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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