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到現在，根本沒合過眼。”
“石輔導員沒說怎麼處理我們，說要等學校領導們商議之後再通知，你們說學校領導們對這個處理，它嚴重嗎？”第一個開口的人，這時又問了一句。
宿舍裡忽然之間就沉默了很久，老舊的空調外機在窗外發出沉悶的嗡鳴，楊康拿出一隻煤油打火機，在手指間旋轉，金屬蓋開合的"哢嗒"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江津源突然抓起枕頭砸向牆壁，棉絮從接縫處簌簌飄落：“都他媽怪陸鑫，什麼地方不去，非要去什麼藍色妖姬！”
“現在說這些有屁用！到了門口那時，你沒腳～不會走麼，為什麼你要跟著進去？”
江津源聞言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王昊傑一腳踹翻塑料凳，凳子劃過瓷磚地麵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用你的狗腦子想想，現在不是互相推脫的時候，……會所的監控拍到的是我們四個人，雖然說我是陸鑫的帶著去的，但你們敢說你們那時就沒點想法？”
東邊初露的晨光從窗邊縫隙漏進來，在三人臉上照映出明暗不定的臉色。
江津源想著如果讓自己家裡人知道了之後，頓時就頭皮發麻，後背已經汗濕，白色t恤黏在脊椎凹陷處。
“那我們要怎麼辦，我不能讓家裡人知道……。”
“誰說不是。”
“我查過校規。”
楊康突然開口，拇指在手機屏幕劃出刺目藍光，你們看這一條“集體嫖娼，開除學籍。”
他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喉結劇烈滾動，像吞下一塊燒紅的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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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突然凝固，窗外傳來早晨廣播的模糊聲響。
王昊傑抓起桌上的美工刀，來回地推出刀片，寒光映出他猩紅的眼角：“既然這樣，那就讓陸鑫當那隻替罪羊，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會有這事……。”
“好，那就這樣……。”
江津源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嘿嘿嘿，嘎嘎嘎。”
楊康突然笑起來，笑聲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
三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某種肮臟的默契在無言中滋長。
王昊傑從抽屜掏出手機，一番操作，聊天記錄截圖在晨光中泛著藍光。
偽造的微信對話裡，陸鑫正在炫耀自己帶兄弟見世麵的經曆。
七點三十。
王昊傑瞥了眼手機。
“學校的校務會通常會九點左右開，我們的時間還足夠。”
“好了，都不要說了，陸鑫回了。”靠近窗口，能看到外麵的楊康說道。
陸鑫讓宿管幫忙開了門，打開門回到宿舍，見到他們都在床上躺著呢，也不以為然。
拿了換洗衣服，就進了洗漱間洗澡，洗漱完畢，陸鑫拍著床沿喊道：“誒，都起床吃早飯了，等會還要上課呢！”
他們幾個，也假裝剛睡醒，紛紛起床洗漱，當看到陸鑫打包回來的早餐，都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下，然後又悄然低頭不語。
陸鑫也沒注意這幾個人的小動作，還對他們招呼道：“來，來，來，我今天出次血請你們吃一頓，不過僅此一次啊！哥們這錢也不寬裕。”
“誒，謝了。”楊康回道。
“謝謝！”江津源、王昊傑也說道。
陸鑫很快就吃好了，也不管他們，說了一句，“我先去教室了。”就離開了宿舍。
良久，“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江津源遲疑半晌還是說道。
“嗬嗬～也不知道是誰說：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王昊傑一邊吃著燒麥，一邊嘲諷的說道。
“好了，不要吵。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陸鑫知道了，也不會怪我們的。”楊康語氣幽幽的來了這麼一句。
一下子，宿舍裡變得十分安靜，也不知道此刻，他們各自心裡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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