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到這間藏在犄角旮旯的小店,一股讓他心曠神怡的氣息由然而生,他沒有半點磨嘰,快步來到被透明玻璃間隔開的點餐窗口。
“老板,和他們喝的一樣,給我上五十份。”陸鑫目光精準地鎖定了店內超凡者們碗中熱氣騰騰的湯羹——那正是他神識中感應到的濃鬱能量源,他抬手一指,聲音清晰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五十份?”
忙碌中的胖老板陳濤動作一頓,抬起頭瞄了他一眼。
店堂裡幾個正埋頭喝湯的食客也聞聲側目,視線齊刷刷落在陸鑫身上。
然而當他們,看到他那張過於年輕、甚至帶著點學生氣的帥氣臉龐,眾人眼中閃過訝異,隨即便是毫不掩飾的輕視與了然。
“嗬,又一個不知天高厚的愣頭青。”
“估計是剛覺醒超凡、還沒學會控製胃口的毛頭小子吧?”
“五十份?開什麼玩笑,當這是路邊攤的免費續杯呢?”
……
眾人心底念頭各異,暗自搖頭,很快便失去了興趣,重新專注於自己碗裡那份珍貴的能量補充。
在這專門為修煉者開設的小店裡,類似不知深淺的新人鬨劇,他們見得多了。
陸鑫見小廚房裡那胖老板隻是瞥了他一眼,便又低頭忙活,仿佛沒聽見他的話,身體深處那股因能量虧空而產生的強烈渴望再次翻湧上來,如同無數細小的蟲子在啃噬骨髓,帶來難以忍受的空虛與焦躁。
這股源自本能的饑渴瞬間蓋過了他原本的平靜。
“喂!”陸鑫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手指重重敲了敲油膩的櫃台麵,發出“篤篤”的悶響,“聽見沒有?我說了,他們跟喝那種湯,我要五十份!現在就要!”
“嗯?”
陳濤剛把一摞洗淨的粗瓷大碗重重摞在台子上,水漬濺了幾滴出來。
聽到陸鑫帶著命令口吻的催促,他猛地轉過身,那張胖臉上橫肉一抖,小眼睛裡滿是毫不掩飾的煩躁和鄙夷。
“小子!”陳濤叉著腰,粗聲粗氣地喝道,唾沫星子差點噴出來,鄙夷不屑的話,隨口而出,“你當這兒是大排檔?還是你兜裡揣著多少錢,五十份‘蘊靈骨湯’?你知道一份湯裡用了多少靈材、得熬上多久嗎?
“彆廢話了,多少錢一份?我不差錢……”陸鑫不耐煩的打斷道。
胖老板陳濤聞言挑挑眉,再次打量了陸鑫的一身著裝,看著穿的都是普通牌子,估摸著價格都不會太高,這一身下來最多二千出頭,已經是頂天了,也不知道對麵這小子口氣怎麼這麼大?
見此胖老板也直接說是了價格,“二萬一份,童叟無欺,愛買買,不買滾……。”
陸鑫聞言也挑挑眉,雖然這老板將這什麼“蘊靈骨湯”說得天花亂墜,但在他這個醫道宗師眼裡,除了主藥經貴一點,用了點珍貴藥材,其它輔藥都是常見藥,這湯能有這種效果,都是依賴藥方。
這種湯,成本最多也不會超過200,現在直接要2萬,老板賺的,可夠狠的。
瞧瞧周邊食客的模樣,還覺得這個價很值的表情,陸鑫後悔沒有早點發現這條商機,不然隨便搗鼓的藥方出來,他的錢根本不用愁。
但是現在當務之急,要做的是解決身體能量不足,“行了,不就是一盅麼?有多少給我來多少,你就給我上多少,不差錢”
陳濤聽到對方這個語氣,知道陸鑫真的是個不差錢的主,不過為了不招惹麻煩,他還是勸了一句,“小兄弟,就你這細胳膊細腿,一份都夠你撐爆肚子了,到時候出了什麼事,賴到了我們頭上。”
他一邊說,一邊極其不耐煩地揮動著他那沾著油汙的胖手,驅趕的動作比剛才趕蒼蠅還要用力幾分。
在他看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純屬是來找茬或者瘋了。
陸鑫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
被輕視、被拒絕的惱怒,疊加著身體深處那愈發尖銳、幾乎要吞噬理智的“饑餓感”,讓他的耐心徹底告罄。
一股無形的、冰冷而沉重的氣息,如同被壓抑許久的深海暗流,驟然以他為中心彌漫開來!
這並非刻意釋放的威壓,而是體內能量核心在極度渴求狀態下,因情緒劇烈波動而產生的一絲本能泄露。
“嗡——”
距離陸鑫最近的那張油膩木桌上,幾隻空碗無風自動,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幾個正喝著湯的食客猛地一窒,感覺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沉重了數倍,胸口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巨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這是宗師威壓!!!”
他們驚駭地抬起頭,看向那個站在櫃台前的年輕身影,眼神中的輕視瞬間被驚疑不定所取代。
小廚房裡,灶台上那口常年熬煮骨湯、厚重無比的大鐵鍋,鍋蓋邊緣“噗噗”冒出的濃鬱白氣猛地一滯,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按了回去,鍋內的湯汁也詭異地停止了翻滾,陷入一種令人心悸的短暫平靜。
正準備繼續嗬斥的胖老板陳濤,臉上的煩躁和不耐如同被冰水澆過,瞬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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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營這家小店數十年,接待過形形色色的修煉者,對能量的感知遠超常人。
這股氣息……雖然隻是一閃而逝,卻沉重、精純得可怕。
絕非普通超凡所能擁有,甚至比他曾經遇上的一位老牌宗師,體蘊含的能量還要精純凝練。
這……這能量來源,絕不是愣頭青能裝出來的!
“扮豬吃虎?”
陳濤臉上的橫肉抽搐了一下,後背瞬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張了張嘴,剛才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如同麵具般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愕,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
他再看向陸鑫時,眼神徹底變了。
“呃……這……這位……”陳濤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變得乾澀而沙啞,他下意識地挺直了些腰板,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小哥……不,先生……您……您剛才說……要多少份來著?”
他肥胖的手指無意識地搓著油膩的圍裙邊,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陸鑫,再也不敢有半分輕視。
“……呃,先生,您要的湯……”陳濤的聲音還在發顫,肥胖的手指局促地搓著圍裙,哪裡還有半分剛才的倨傲。
陸鑫那股恐怖的氣息早已收斂,但小店裡的空氣仿佛還殘留著沉重的餘威。
幾個食客大氣不敢出,埋頭喝湯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引起那位年輕“宗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