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近十點半,行人稀少。
踏踏,踏踏。
陸鑫的腳步聲,在回學校這一條僻靜小路上格外清晰,與遠處都市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誰又會知道,他此刻的腦海中,正構建著一個複雜的圖論算法模型,試圖在腦海裡,解決一道困擾他數日的難題。
至於剛才,那場令人作嘔的晚飯,已經如同被刪除的冗餘數據,被他強行從思維核心中清除。
此刻,他的世界隻有邏輯、變量和通往最優解的路徑。
這條通往學校後門的小路,回現在的家近了五分鐘,因為他經常走,然而今天的路燈好像格外昏黃,樹影婆娑間,更加顯得這條路,安靜冷清的有點過分。
突然,一陣壓抑的、帶著哭腔的斥責聲和幾個流裡流氣的哄笑聲刺破了夜的寧靜,強行中斷了他的思維推演。
“放開我!黃誌強!你滾開!再碰我我就喊人了!”一個清亮的女聲充滿了驚惶和憤怒。
“嗬嗬,,喊啊,沈大校花,你喊破喉嚨試試?這破地方,我讓人守著了路口,這個點,誰管你啊?”一個油腔滑調、明顯是領頭的聲音響起,帶著一股囂張跋扈的嘴臉,“我們哥幾個,可是仰慕你很久了,隻要賞個臉,陪我們去喝一杯,唱個歌,保證讓你快活,……”
“就是就是,強哥看得起你,彆不識抬舉!”幾個附和的聲音響起,夾雜著猥瑣的笑聲。
聽見求救聲,陸鑫的腳步頓住了。
他並非古道熱腸之人,更厭惡卷入無謂的麻煩,尤其在這種沒有監控攝像頭的小路,畢竟好人難當啊!。
但那聲音裡的絕望和無助,像一根細針,短暫地刺破了他用冷漠築起的外殼。
“唉,好吧!還是去看看,如果可以,我會幫忙打個報警電話的。”
說完之後,他微微側身,往小路旁邊的巷子口走去,目光穿過黑眼鏡框架,投向聲音來源的小路拐角陰影處。
街道深處,昏黃的路燈勉強勾勒出幾個拉扯的身影。
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個穿著素雅連衣裙的女孩,長發有些淩亂,不過模樣十分出眾,高挑的身材,肌膚如凝脂白雪,細藤掛碩果,一個字美的很。
不過,她此刻被嚇得臉色煞白,雙手死死護在身前,奮力想要掙脫一個染著刺眼黃毛、穿著緊身花襯衫青年的拉扯。
隻見那黃毛一臉淫笑,另外三個打扮流裡流氣的跟班則堵住了她的退路,形成合圍之勢,其中一個甚至伸手去摸她的臉。
“媽的,給臉不要臉!”黃誌強被沈夢雪掙紮中推了一把,惱羞成怒,“按住她!今晚老子還非辦了你不可!”
眼看一隻肮臟的手就要強行摟住沈夢雪的腰,另一個跟班的手也伸向了她的胸口,沈夢雪眼中充滿了驚恐的淚水,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平靜得近乎冰冷的聲音,如同從夜色中凝結的冰淩,清晰地響起: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你們是在演戲嗎?”
陸鑫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凍結了黃毛幾人猥瑣的動作和汙言穢語。
黃誌強和幾個馬子猛地回頭,隻見路燈下,站著一個穿著洗得發白舊t恤、戴著厚重黑框眼鏡的男生。
“黑蛇不是守在路口嗎?這小子哪來的。”
“彆管黑蛇了,先把這小子搞定。”
……
陸鑫這一身打扮,顯得身形不算特彆魁梧,甚至有些單薄,
但你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站姿卻異常挺拔,像一棵紮根岩壁的青鬆,眼神明亮透著不容忽視的沉穩。
昏黃的光線落在他臉上,黑框眼鏡後的目光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清情緒。
黃毛一看陸鑫這一身屌絲十足的裝扮,頓時就囂張了起來,“操!哪來的書呆子?滾遠點!彆他媽多管閒事!”
一個馬仔反應過來,惡狠狠地,揮了揮手裡的空啤酒瓶。
“小子,識相的趕緊滾蛋!當沒看見,不然老子讓你也躺這兒!”黃誌強鬆開沈夢雪,轉過身,臉上帶著被打擾好事的暴戾,一步步朝陸鑫逼近,試圖用氣勢壓倒這個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學生。
而沈夢雪趁機後退一步,脫離了包圍圈,驚魂未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陸鑫。
她看著陸鑫這個文弱書生的樣子,心中剛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又被巨大的擔憂淹沒:他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四個混混?這不是送死嗎?
然而,陸鑫對黃誌強的威脅充耳不聞,甚至沒有看那幾個張牙舞爪的馬仔。
他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掃描儀,冷靜地掃過黃誌強略顯虛浮的下盤,注意著他握拳時手腕的角度,以及另外三人站位形成的空隙。
大腦如同高速運行的計算機,瞬間完成了對現場物理參數和威脅等級的評估。
“評級,戰五渣。”
“你們的行為,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四條,涉嫌強製猥褻、侮辱婦女。”陸鑫的聲音依舊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同時,你們的暴力威脅,構成了尋釁滋事。建議你們立即停止侵害,離開現場。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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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鑫的這番冷靜到近乎學術腔警告,在黃誌強幾人聽來,簡直比最惡毒的辱罵還要刺耳和滑稽。
“哈哈哈!聽見沒?這傻逼還給我們普法呢?”“媽的,腦子讀書讀壞了吧?”幾個馬仔哄笑起來,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黃誌強更是怒極反笑,臉上的橫肉都扭曲了:“後果自負?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後果!”話音未落,他猛地跨步上前,右手握拳,帶著一股蠻風,狠狠朝陸鑫的麵門砸來!他要一拳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書呆子打趴下,讓他知道什麼叫“江湖規矩”!
沈夢雪嚇得尖叫一聲:“小心!”
然而,就在黃誌強的拳頭即將觸及陸鑫眼鏡的瞬間,陸鑫動了。
他的動作並非大開大合的閃避,而是極其精準、迅捷的微調,頭部以毫厘之差微微後仰,同時左腳不動,右腳如同裝了彈簧般側滑半步,整個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側移,堪堪避開了這記凶狠的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