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鋼琴聲在寬敞的客廳裡繼續流淌，沈夢雪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靈巧躍動。
再次一曲終了，她仰起臉看向站在身旁的陸鑫，眼中仿佛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陸鑫你覺得，這首曲子好聽嗎？”她輕聲問道，聲音如同她彈奏的音符般清澈。
陸鑫聞言點頭說道：“《少女的心事》是首好曲子，不過...”他微微俯身，靠近沈夢雪的耳邊，“你彈到第三小節時慢了半拍，那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沈夢雪聞言的手指在琴鍵上微微一顫，發出一個不和諧的音。
她沒想到陸鑫的觀察力如此敏銳。
“你...你怎麼連這個都注意到了？”她勉強笑道，耳根卻悄悄紅了起來。
陸鑫直起身子，目光如水般平靜，眼眸深邃地看著她的剪水雙眸，：“我注意到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你每次說謊時右眼角會微微抽動；緊張時左手會不自覺地捏衣角；還有...”
他的視線落在沈夢雪頸間那塊白玉平安扣上，“你收到禮物時雖然表現得很驚喜，但是身體的細節出賣了你，你的瞳孔沒有放大——那不是真正的驚喜表情，反而更像一個高明的演員。”
聞言，沈夢雪的臉色都變了。她猛地合上鋼琴蓋，站起身與陸鑫對視：“你是在懷疑我什麼？”
“嗬嗬，我不是懷疑，而是確認。”陸鑫的聲音依然平靜，“沈小姐，你的演技確實非常棒，但是還騙不了我，不如我們坦誠相待如何？不管是你還是你父親邀請我來，真的隻是因為喜歡我這個原因嗎？”
當陸鑫把話挑明，客廳裡的氣氛瞬間凝固。
沈夢雪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之後突然笑了：“好啊，既然你看出來了，那我也不裝了。”
她悠然走到不遠的沙發邊坐下，姿態忽然變得優雅而疏離，與方才彈鋼琴的單純模樣判若兩人。
“沒錯，我確實對你很感興趣，但不是因為什麼男女之情。”沈夢雪直視陸鑫的眼睛，“我想知道，一個能在金融市場搞得風起雲湧，一個能隨手拿出唐伯虎真跡、一眼看穿古武高手、並且醫術通神的人，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來曆。”
陸鑫聞言嘴角微揚，笑著說道：“這才像沈家大小姐該有的樣子。”
“那你呢？”沈夢雪反問，“既然已經看穿我是偽裝的，不知道你接近我，真的隻是為了喜歡我，而接近我的嗎？”
聞言，陸鑫在她對麵坐下，從果盤中取了一顆葡萄把玩：“沒想到沈小姐如此人間清醒，我確實對你背後的沈家更感興趣——我相信一個知恩圖報的家族，應該也是很好的合作夥伴，所以想通過你達到我心裡的目的。”
“哦，合作夥伴？”沈夢雪挑眉，“不知道，你想和沈家合作什麼？又有什麼資格跟我們家合作。”
陸鑫聞言微微一笑，“我們可以合作的方向很多。”
陸鑫將葡萄拋起又接住，“醫藥、古玩、新能源、軟件開發……你們沈家涉及的領域，我都有興趣。”
沈夢雪眯起眼睛：“你對我們家的情況。如此了解，讓我有些懷疑之前的救命之恩，就是你策劃的一環。”
陸鑫笑了，與沈夢雪緊緊對視，“哦，你的聯想能力很強，但你說上次的事情是我策劃，那就有點陰謀論了，當然你可以繼續調查，至於你們家裡的情況，在一個世界頂級黑客眼裡，大部分秘密都如同虛設。”
“你父親書房裡的文件、你大哥電腦上的研究報告、你二哥硬盤裡的愛情動作片、你三哥手機裡的公司app...這些足夠我了解你們家的基本情況了。”
沈夢雪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的可怕。
所以，她努力保持鎮定，“那我們之間的關係，在你眼中隻是一場可以利益交換的交易？”
“按照目前的進展看來，是的。”陸鑫坦然地說道，然後略帶深意地看著她，“不過沈小姐順水推舟接近我的目的也很不簡單吧！，你接近我不也是另有所圖嗎？”
沈夢雪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陸先生果然不是普通人。好，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帶你去見我爸，你們直接談。”
她起身時，他送出的那塊白玉平安扣從領口滑出，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陸鑫的目光在上麵停留了一瞬，若有所思。
沈逸的書房位於彆墅二樓，厚重的紅木門後是一個充滿古典氣息的空間。四壁書架上擺滿了古籍和古董，一張巨大的黃花梨書桌居於中央。
當沈夢雪帶著陸鑫敲門進來時，沈逸正在燈下仔細研究那幅《鬆溪訪友圖》。
“爸，陸先生有話想和您談。”沈夢雪的語氣已經恢複了大家閨秀的從容。
聽著女兒對陸鑫稱呼的不同，沈逸聞言眉毛微挑，抬頭目光在女兒和陸鑫之間轉了一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小陸，坐吧。”
而沈夢雪說完之後，悄然退到一旁，陸鑫則直接坐在了沈逸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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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叔叔，恕我直言，”陸鑫開門見山，“這一次冒昧上門，其實有二個目的，第一是我想與沈家進行商業合作，第二，就是想要認識一下你這位龍國聞名遐邇的慈善家。”
沈逸挑眉問道：“哦？不知道陸先生想跟我們沈家合作什麼？”
“首先，是醫藥領域。”陸鑫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這是我研發的一種藥劑，可以修複心肌細胞。根據我的觀察，沈叔叔應該有輕度冠心病吧？不妨一試。”
沈逸聞言瞳孔微縮——他有冠心病是他的秘密，除了妻連兒女都不知道。
“你調查過我？”
“不是。”
“不是？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知道沈叔可聽聞過望氣術。”陸鑫輕描淡寫地說，“中醫的一種。”
沈逸將信將疑地打開瓷瓶，裡麵是三顆碧綠色的藥丸，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他緊緊凝視陸鑫猶豫片刻，取出一顆含在舌下。
幾乎是瞬間，一股清涼感從口腔擴散到胸腔，多年來隱隱作痛的心臟部位突然如釋重負。
沈逸震驚地摸著胸口，難以置信地看向陸鑫。
“不是，這藥效果怎麼可能這麼好？...”
“這隻是開始。”陸鑫微笑，“類似的藥方我還有幾十種，涵蓋各類疑難雜症。沈家有醫藥產業，我們可以合作開發。”
沈逸畢竟是商場老手，很快冷靜下來：“條件呢？”
“五五分成，我出技術，沈家出渠道和生產線。”陸鑫頓了頓，“另外，我需要沈家在一些特殊場合的支持。”
“什麼特殊場合？”
陸鑫的眼神變得深邃：“比如，應對像鐵掌幫這樣的勢力。”
書房裡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沈逸麵色凝重：“你知道鐵掌幫？”
“剛剛知道。”陸鑫看向沈夢雪，“不過很快我們就會有更深入的交流。”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哢嚓聲，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常人根本不會注意，但陸鑫和沈逸同時轉頭看向窗外——沈逸雖然不懂武功，但多年商場沉浮讓他對危險有著野獸般的直覺。
“這不剛說到他們，他們就來了。”陸鑫沉聲說道。
沈夢雪還沒反應過來：“你說誰來了？”
陸鑫站起身：“沈叔，借您彆墅一用。夢雪，你和你父親待在這裡，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
“你要乾什麼？”沈夢雪緊張地問。
陸鑫沒有回答，隻是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戶。
夜風拂過他的麵龐，帶著一絲肅殺之氣。
“記住，不管聽見什麼響動都不要出來，還有通知一下其它人……。”說完，他縱身一躍，消失在窗外黑暗中。
彆墅外的花園籠罩在朦朧的月光下。
陸鑫站在沈家草坪中央，負手而立，仿佛在欣賞夜景。
“幾位，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他的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