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回到家洗漱完,陸鑫站在自己客廳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璀璨如星河的都市夜景。
那幅被剖開的《塔希提少女》隨意地靠在牆邊,畫框的裂口猙獰,露出裡麵一遝遝泛黃的債券。
那外人視之為,價值連城的財富,在他眼中,卻仿佛一堆麻煩的引信。
他賺錢,向來憑的是對金融市場如臂使指的精準操控和近乎預知的神奇手段。
這種“意外之財”,尤其是牽扯到傅家這種盤根錯節、行事狠辣的龐然大物,雖然他不怕麻煩,但是他也覺得,這錢帶來的麻煩遠超其價值。
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
傅家此刻的表現出來的沉默,必然是讓他放鬆警惕的假象,相信不久之後,隨之而來的必將是狂風暴雨般的明槍暗箭。
一杯紅酒入愁腸,他需要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麻煩,同時,也要讓傅家徹底斷了念想,甚至…付出代價。
想到此,他知道有一個人能幫到他,拿起手機,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一個沉穩中帶著關切的男聲:“乾嘛?這麼晚了,不睡覺有什麼事?”
而電話另一頭,正是沈逸,他未來便宜嶽父,一位在商政軍三界,有著深厚根基和能量的人物。
“爸,真是抱歉,這麼晚打擾您。”陸鑫的聲音平靜無波,“不過有件事,我想請您幫忙牽個線。”
“哦?你說。”沈逸的聲音帶著一絲好奇和重視。
他知道陸鑫的性子,不是天大的事,絕不會輕易動用自己這邊的關係。
“我今晚在傅家的拍賣會上,意外得到了一些東西。”陸鑫言簡意賅,將發現戰爭債券的過程和債券的性質描述了一遍,略去了望氣術的細節。“初步估計,價值可能非常驚人,涉及百億歐元級彆。”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饒是沈逸見慣風浪,也被這個數字和其背後的意義震了一下。
他瞬間明白了陸鑫的處境和深夜來電的用意。
“傅家…現在怕是瘋了吧?”沈逸的聲音帶著一絲了然和凝重。
“是。所以這東西在我手裡,是燙手山芋,更是禍根。”陸鑫坦然道,“我無意占有。這東西的曆史背景特殊,意義重大。我想把它捐給國家。隻有交給國家,才能真正發揮它的價值,也才能徹底了斷傅家的覬覦。”
沈逸在電話那頭深吸一口氣。
他明白了陸鑫的果決和智慧。
這不是簡單的避禍,更是一步絕妙的棋——以國家之力,徹底碾碎傅家的貪婪和反撲。
“好!好小子!有格局,有擔當!”沈逸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和一絲激動,“我明白了。這件事意義非同小可,涉及巨額曆史遺留資產和國際影響。你放心,我立刻聯係最核心、最可靠的部門領導!這件事,必須最高效、最穩妥地處理,而且要快!絕不給傅家任何反應和操作的空間!你等我消息,很快!”
電話掛斷。
陸鑫看著窗外,眼神深邃。
將債券交給國家,不僅能化解眼前的危機,更能為自己和沈家,在更高層麵贏得一張分量十足的保護符和聲譽牌。
傅家?當他們發現自己絞儘腦汁想要搶奪的“寶藏”,瞬間變成了國家博物館的藏品和新聞聯播裡的愛國義舉時,那表情…想必會相當精彩。
然而,陸鑫不知道,傅家將會被他的舉動逼瘋。
翌日。
傅家核心成員再次齊聚在那間象征著權力核心的會議室。
氣氛比昨夜更加壓抑,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窒息感。
傅強坐在主位,臉色鐵青,眼底布滿血絲,顯然一夜未眠。
傅宏業焦躁地踱步,傅明宇臉色陰沉地盯著手機,傅瑩則麵無表情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都被抽離。
他們聚集在此,是為了商討昨夜定下的“購買”方案細節,以及備用、以防需要更“激烈”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