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看完一笑,聲線沉靜:“林婉柔這個時候出手,無非是想拖我回北?她怕南境太穩固了。”
老齊卻並未附和,眉心緊鎖,眼神比蕭然更冷數分。
“還有一則急報。”
他低聲道:“赤嶺南氏傳來風言——不止鼓動。”
“今日午後,已有南氏弟子於丹陽郊外‘青柳原’集結馬隊,公開傳言:‘蕭景玄力挺慕容家,蠶食南境其他世家大族。以後整個南境隻剩下慕容家一個世家。’”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謠言。聽聞有許多世家已經暗中聯手,對抗我們。”
堂中氣氛頓時沉了一瞬。
慕容冰站在不遠處,神情微變,素手緩緩攥緊。
她低聲自語:“父親昔年隱於幕後,在南境從不爭搶。現如今他們,卻生出如此的心思,果然是人心隔肚皮,善惡兩不知。”
蕭然靜了片刻,忽地笑了:“聯手就聯手吧。”
他緩緩起身,目光如寒星,掃向窗外夜色。
“民心既聚,便有人畏懼。”
“這世界有明,自然就有暗。無論是任何勢力聯手,都無法撼動南境的局勢。也無法改變慕容家在南境的地位。”
“林婉柔借刀南氏,不為兵勢,而為輿情。”
他轉向老齊:“那些暗中聯手的世家,直接予以明麵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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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齊一愣:“如何寫?”
蕭然淡聲:“就寫——丹陽之婚,非私情,乃民望。南境之主,不由旁人越評。”
“若他們真敢起兵,就讓他們看看——是誰在強娶,誰在動兵。”
他說到此處,語氣低沉而鋒利:
“今日是本王的婚禮,也是問鼎之路。”
……
深夜三更,丹陽東門未閉,一輛漆黑長車緩緩駛入。
車夫無聲,披蓑戴鬥笠,背脊如弓,身旁橫放一柄斜長的傘,其鞘非木非銅,乃以鮫骨煉製,刀意森寒。
車簾內,一道身影倚坐於紅毯之上,麵前燭光搖曳,映出一雙淡金獸紋紋靴。
輕咳聲起。
那聲音低啞,似女非女,卻透出森冷的壓迫感。
“成親……嗬。”
“他以為今日是南境歸心……”
“卻不知,也是我們‘雲織樓’最後的搏命之時。”
她緩緩抬起一隻白若凝脂的手,五指修長,指尖描著胭脂紅,掌心卻是一張折疊的血令。
“林娘娘旨下:今夜不成,雲織樓,自此除名於大梁。”
“無麵……你既為我樓第一殺星,此役,不是為你一人。”
“是為我們整個樓的命。”
話音剛落,車門輕啟,一隻赤金“殺令”緩緩墜入雪地。
林間同時躍出百道黑影,皆著夜衣麵罩,腰掛短鋒,每人左肩處皆刺有“雲紋織血”暗印。
他們無一言語,隻依手勢翻身入夜,飛掠入城。
——
而城內某處花廳角落,一名身著侍女服的女子緩緩抬眸。
她伸出手,從腰間取下一張小巧折鏡,鏡中映出真實麵貌——赫然是“無麵”。
他指尖摩挲鏡緣,目光如鐵。
“雲織樓,不能死。”
“我,也不能敗。”
殺意如墨,濃到化不開。
紅燭影下,一步踏出,他已隨樂聲而入——席中。
無人知曉,今夜這杯喜酒,究竟要染多少血色。
今夜,是婚禮,也是殺局起筆之夜。
而血,已悄悄滲進了這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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