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亮,薄霧彌漫在荒村四周,未散的露水打濕了枯草,整個村莊死寂無聲,如一頭沉睡的猛獸,悄然蟄伏在大地之上。
黑風寨的隊伍緩緩逼近,百餘名匪徒踏著泥濘前行,腳步沉重而雜亂,踏碎了沿途的枯葉。
黃震披著黑色鬥篷,立在隊伍最前方,額頭滲著汗珠,鬥篷下的手緩緩摩挲著刀柄。
冷風掠過,卷起他額前的亂發,黃震的目光冰冷如刀,死死盯著遠處寂靜的村莊,森冷的殺意在胸膛裡翻騰。
宋三貼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諂笑:“二爺,咱們帶了一百二十個兄弟,這小破村還能翻天不成?”
黃震眯起眼睛,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陰狠:“昨晚折了三十個弟兄,今兒個必須讓他們血債血償。”
他抬手,緩緩指向前方:“活捉那小子和女人,銀子、東西隨你們挑。”
話音未落,身後匪徒頓時發出一陣低笑,刀劍在陽光下寒光閃爍。
然而,村莊裡卻安靜得詭異。
宋三眯起眼,鼻尖輕輕嗅了嗅,低聲道:“二爺,這地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黃震冷哼:“怕個屁,跑不了的。”
宋三抬眼望著前方祠堂,隱約能看到幾個模糊的人影,依稀是守門的士兵,但站姿慵懶,似乎毫無防備。
“這幫人心裡怕了,哪還有膽子設陷阱?”宋三諂笑道,目光中帶著一絲輕蔑,緩緩鬆了口氣。
但黃震眯著眼,心頭卻隱隱泛起一絲不安。
朝陽緩緩升起,光線斜灑在祠堂門前。
蕭然靜立於石階上,負手而立,目光淡然地望向緩緩逼近的匪徒大軍,神色從容,仿佛眼前的敵人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火油布置妥當了嗎?”蕭然低聲問道,眼中閃爍著平靜的光芒。
王毅點頭:“祠堂四角,村道兩側,能潑的地方全都潑了,暗藏陶罐,破釜沉舟。”
“出口的埋伏?”蕭然再次問道,目光掃過密道方向。
“鐵昆和羅青已經帶人守在密道外,隻等火起,我們便撤離。”王毅低聲回道。
慕容冰輕輕撥弄著袖中的瓷瓶,淡淡道:“火油裡摻了麻痹散,一旦點燃,煙霧會讓人神誌恍惚。而且還能掩蓋火油的氣味,讓火油的氣味淡很多。”
蕭然輕輕點頭:“很好。”
“殿下,現在人已經全部撤入密道,我們也可以走了。”王毅催促道。
蕭然目光微動,低聲道:“再等等。”
王毅皺眉:“再拖,怕是來不及了。”
蕭然淡淡一笑:“黃震心頭有疑,想讓他入局,必須等他靠得更近些。”
村外,黃震的腳步忽然停下,眼神微凝:“這地方,太靜了。”
宋三緊跟在他身後,臉上的笑意漸漸僵住。但是事已至此,那是絕不可能撤退的。大隊人馬繼續朝著村子內部深入。
祠堂門前,蕭然終於轉過頭,低聲吩咐:“可以了。”
身後的王毅與慕容冰對視一眼,迅速隨之消失在祠堂之中,隻留下一座空蕩蕩的供桌和燃儘的蠟燭。
黃震見狀,眼中掠過一抹冷笑,大步上前:“衝進去,這些家夥想跑。抓活的!”
百餘名匪徒如猛虎下山,朝著祠堂衝去,一股血腥的殺氣彌漫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