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籠罩著青陽城外,晨光透過層疊的山巒灑下斑駁的光影。
城牆上,守衛冷冷注視著營地,城門依舊緊閉,仿佛訴說著青陽城的不歡迎。
營地內,流民蜷縮在簡陋的帳篷中,寒風裹挾著塵土,吹得每個人更加寒冷與絕望。
昨夜蕭然的承諾雖然暫時安撫了眾人,但清晨的饑餓和未知的命運讓人們的情緒逐漸沸騰。
一名年輕的流民猛地站起來,憤怒地摔下手中的碗,目光炯炯地盯著蕭然的方向:“殿下說得好聽,可是城門一夜未開!”
人群騷動,幾名同樣饑餓的流民附和著點頭:“對啊!我們還能撐多久?”
“他是太子又怎麼樣,太子就能讓城門開了?人家青陽城的守軍根本不買賬!”
“是啊,昨夜還把最後一點糧都吃光了!我們現在連個退路都沒有!”
一名老婦捧著孫兒,瑟縮著站在一旁,聲音微弱卻清晰:“殿下救過我們一次又一次,他總會有辦法的……現在放棄,不是白白辜負他的救命之恩?”
話音未落,一名粗壯漢子猛地站起,朝老婦人吼道:“辦法?他要是真有辦法,城門昨晚就開了!你還信這些假希望?不如趁早散了各找活路!”
“放屁!”一名年輕的流民怒吼著衝上前,一把揪住漢子的衣領,“殿下救了你的命,你居然敢說這種話?”
兩人怒目相對,隨即推搡起來,其他流民見狀紛紛湧上前,勸阻與爭吵交織在一起,場麵頓時失控。
“夠了!”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如雷霆般壓下,所有的爭吵戛然而止。
蕭然站上臨時搭建的木台,目光冷峻地掃視著眼前躁動的流民。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這一夜很難熬,我知道你們累了,餓了,也怕了。但現在不是互相埋怨和爭鬥的時候。”
他盯著那粗壯漢子,語氣微冷:“你說要走,那我問你——走到哪裡去?城外是遼軍,還有流寇?青陽城之外,沒有活路。而現在站在這裡的,是我蕭景玄,是曾經為你們拚死爭來的最後一點機會。”
漢子低下頭,不敢再看蕭然,囁嚅著說道:“可是……殿下,萬一他們就是不開門呢?”
蕭然沉聲說道:“那也輪不到我們自己放棄。你們能走到這裡,不是靠運氣,而是靠我們所有人彼此扶持,靠你們的希望。如果你現在轉身放棄,就不再是對我的背叛,而是對你自己的背叛。”
人群安靜下來,幾名流民低頭垂淚,許多人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一名老婦拄著拐杖走上前,聲音沙啞卻堅定:“殿下,老身信您。隻要您讓我們等,我們就等。”
身旁的一名母親抱緊懷裡的孩子,哽咽道:“殿下,我們都沒了家,也沒了命……但隻要有您,我們就不怕。”
蕭然目光柔和了一瞬,隨即變得更加堅定:“從今天起,我們是一個家。不管青陽城開不開門,我都不會拋下你們。但記住,這個家隻能靠我們自己的團結和堅持守住。”
流民中傳來幾聲嗚咽,隨即更多人跪下,齊聲喊道:“誓死跟隨殿下!”
與此同時,城牆上的幾名守衛靠在矮牆邊,冷眼看著營地的動靜。
一個年輕的守衛嗤笑道:“真是可笑,一個廢太子也敢在這兒扯大旗?難道不知道青陽城,一半是陳大人,另一半則是三大商會的?”
另一個年長些的守衛壓低聲音警告:“閉嘴!彆亂說話。商會的人可比陳大人還難纏。”
年輕守衛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難纏?說白了,不就是那些糧草和鹽巴的生意?你要是動了他們的利益,才是真的要命。”
年長守衛眯起眼看向城外,語氣中帶著幾分隱憂:“你啊,不懂。商會背後站的,可不止是生意人。那廢太子真要進城,怕是先得過商會這一關。”
這些對話被巡邏中的許文山捕捉到,他皺起眉頭,低聲向身邊的王毅說道:“總督府遲遲不開門,這些商會看來才是症結所在。”
王毅目光微斂,點頭低語:“商會控製糧草,與總督府的利益糾纏不清。若想進城,或許得從這裡突破。”
蕭然微微點頭,回身對王毅說道:“你去總督府,帶上名帖試探陳德昭的態度。順便打探一下,這個商會究竟是怎麼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