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淡金的陽光灑在青陽城的城牆上,驅散了夜的寒意。
沉寂一夜的城門緩緩開啟,厚重的門軸發出低沉的吱呀聲,仿佛喚醒了一座城池,也拉開了一場變革的大戲。
城門外,蕭然端坐馬背,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神情肅穆。
他身後是刀疤洛、薑東、王毅,以及一隊經過血與火洗禮的流民士兵。
再往後,是昨夜舍生忘死的流民。
他們衣衫襤褸,臉上刻滿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一種不滅的光,那是從生死中走出的希望。
百戶長站在城門內,目光複雜地注視著蕭然。
他聽說了昨夜的慘烈戰鬥,那個被流放的廢太子竟然能帶領一群流民擊退了精銳流寇。
他低頭思索,心中翻騰:是阻攔,還是放行?若放行,便等於選擇站隊,將自己卷入青陽城的風暴之中。
片刻後,百戶長低頭退到一旁,語氣中帶著敬畏:“殿下,請——”
蕭然微微頷首,策馬入城。
他的目光掃過城內街道,清晨的青陽城靜謐而整潔,晨光灑在青瓦青磚上,透出一片安寧。
然而,他心中清楚,青陽城的平靜之下,暗潮湧動。
行轅位於城南,周圍青磚環繞,院牆高聳。
雖曆經風霜,但那皇權的威嚴仍隱隱透出威壓,仿佛在向世人宣示著這裡的與眾不同。
然而,大門口的牌匾早已褪色,門外守衛鬆散地倚靠在柱子上,神情懈怠,手中的長槍仿佛隻是擺設。
突然,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的鏗鏘聲,守衛們立刻警覺起來,轉頭望向聲音的方向。
隻見一支規模不小的隊伍正緩緩逼近行轅大門。
隊伍前方,蕭然披戰甲,麵容冷峻,他身後的士兵肅穆整齊,步伐穩健。
再遠些,成群的流民目光炙熱,望著那高牆,眼中滿是期待與激動。
“敵襲?”一名守衛咽了咽口水,語氣中帶著不確定。
“誰會傻到攻打行轅?”另一名守衛低聲說,但目光卻止不住地盯著那漸行漸近的隊伍,手心微微冒汗。
為首的小隊長邁步上前,臉上強裝鎮定,但握刀的手卻微微顫抖。
他用儘全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硬:“此地是行轅重地,外人不得擅闖!來者何人,立刻止步!”
蕭然在隊伍前方穩穩勒住馬韁,動作從容。
他沒有急於回應,而是緩緩下馬,步伐穩健地走向大門。
他從懷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聖旨,在晨光中展開,龍紋與玉璽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高高舉起聖旨,聲音如洪鐘般響亮:“本殿蕭景玄,奉皇帝陛下聖旨,接管行轅。還不讓路?”
小隊長愣住了,目光死死地盯著聖旨,額頭隱隱滲出冷汗。
他的心中翻騰不止:“廢太子……聖旨……他竟敢帶兵入城?!”
昨夜的流寇血戰他聽得清楚,那個被流放的皇子不僅活了下來,還在絕境中組織了一場大勝。
而現在,他手持聖旨站在這裡,堂堂正正要求接管行轅。
小隊長咬緊牙關,腦中快速權衡:“若阻攔,就是冒犯皇權;若放行,總督府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