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籠罩青陽城,寒風裹挾著肅殺,吹得街巷中燈影搖曳。
行轅的偏廳中,燈火明亮卻壓抑得令人窒息。
蕭然端坐主位,目光深邃如夜,雙手交疊於桌上,透出掌控全局的威勢。
他的身旁,薑東神情謹慎,刀疤洛守在門口,宛如一尊冷峻的雕像,氣氛一片凝重。
外麵傳來一陣穩重的腳步聲,門被輕輕推開,雄記掌舵人雄戰緩步而入。
他身著深青色的袍服,腰間懸著一塊描金玉佩,步伐沉穩而不失威嚴,目光四下打量,仿佛要將每一個角落看穿。
“殿下,深夜相見,倒真是意味深長。”雄戰淡笑,語氣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揶揄,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將偏廳中的布置儘收眼底。
蕭然目光淡然,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雄掌舵肯賞光,想必是對我所提之事已存幾分興趣,請坐。”
雄戰緩緩坐下,隨手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動作悠閒,但目光卻始終未離蕭然。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殿下既然邀我深夜而談,想來合作的誠意是有的。不過,雄記從不做沒把握的生意,殿下的底氣,我恐怕還未看得真切。”
“掌舵的意思是想先看看我的籌碼?”蕭然輕笑,語氣平靜,卻隱含著一絲威壓。
雄戰放下茶盞,身體微微前傾,語氣中多了幾分暗藏的試探:“殿下籌碼如何,確實是我關注的重點。但更重要的是,您憑什麼讓我相信,您的局能成?青陽城的棋盤,陳德昭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單憑幾張圖紙,恐怕還不足以說服我將雄記的未來押在這賭局上。”
蕭然聞言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輕拍手掌。
薑東上前,將木箱緩緩打開。
木箱中的冷光刹那間映亮了偏廳。
短弩、長弓、手持投擲器,每一件兵器都散發出獨特的精巧之感。
雄戰走近幾步,伸手撫過短弩的扳機部位,目光越發深邃。
他的手在短弩上停留片刻,隨後抽回,語氣中多了幾分意味:“這些兵器確實精良,甚至比之前送來的樣品更為出色。但殿下,您覺得這些東西,足夠撬動雄記的根基?”
“還不夠?”蕭然挑眉,目光銳利如刃,“掌舵的,您未免低估了這份籌碼的真正價值。這批兵器不僅能讓雄記在邊疆軍械市場上獨占鼇頭,更重要的是——”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低沉而篤定,“這是脫離總督府束縛的契機。”
雄戰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聲音略微拔高:“脫離總督府?殿下,您可知道這句話的分量?沒有總督府的默認,雄記如何維持如今的局麵?更何況,您能否撐到最後,恐怕還是未知數。”
蕭然微微一笑,語氣如鋒:“掌舵的,您錯了。維係雄記局麵的,從來不是總督府,而是你們的貨道與資源。陳德昭想控製雄記,無非是圖謀這些。而隻要雄記保持獨立,您便是青陽城最重要的商會。而與我合作,能讓您的獨立更穩固。”
雄戰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殿下,您說得輕巧,但一旦事情敗露,總督府的報複,您是否能承擔?雄記雖不懼風浪,但也不想被您拖入深淵。”
蕭然緩緩起身,眼中寒光一閃,語氣如山巒般沉穩:“雄掌舵,現在的局麵,您以為還有得選?等待,隻會讓您失去更多。”
正當雄戰陷入沉思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手下匆匆推門而入,臉色慌張地低聲稟報:“掌舵的,不好了!貨倉剛被城防營的人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