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的夜晚,寒風刺骨。
大帥府沉浸在一片肅穆之中。
幾名巡邏的親衛懶散地走過庭院,步履沉重,仿佛這場勝利帶來的不僅是喜悅,還有揮之不去的疲憊。
然而,就在夜色的掩護下,一抹黑影悄然遊走,猶如鬼魅潛入。
庭院外,一名穿著親衛軍甲的士兵低聲道:“兄弟,我去前麵巡邏,你在這守著。”
另一名親衛迷迷糊糊地點頭,並未察覺到對方的眼神過於冷漠,不像是久經戰場的老兵,而更像……一個等待獵物上鉤的殺手。
黑影借著夜色,靈活地穿梭在暗處,步履沉穩,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仿佛對大帥府的布防了如指掌。
——大帥府的巡邏隊被事先調離了一部分,留出的這條潛入路線,明顯是被人為“放水”!
大帥府廊簷下。
一名隱藏在暗處的青陽暗衛察覺到異樣,他靜靜地伏在屋簷之上,目光銳利地盯著庭院中閃過的黑影。
“有人潛入!”
他迅速取出一隻特製的飛鳥信號彈,指尖一捏,淡紅色的流光在夜空中一閃而逝。
黑影察覺到動靜,身形猛然一頓,隨即不動聲色地改變行進方向,躲入陰影之中。
但——已經晚了。
青陽軍臨時駐地。
夜色如墨,風嘯低鳴,營帳內的燭火微微晃動,映照出一張張凝重的麵容。
當遠空閃過一抹淡紅色的信號光,蕭然正立於案前,目光深沉如淵。
他緩緩抬眸,眸光如刀,語氣冷冽而果決:“出事了。”
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玄鴉。”蕭然側目,語氣低沉卻不容置疑:“帶你的暗衛,封鎖大帥府外圍。任何可疑之人——格殺勿論。”
玄鴉眸光一沉,未多言,瞬息之間,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如鬼魅般無聲融入黑暗。
“許文山。”蕭然轉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去請白千乘,若想名正言順進入大帥府,必須借助他的力量。”
許文山拱手抱拳:“是!”
他快步離開,腳步沉穩而急促。帳外的夜風夾雜著肅殺之意,仿佛這片天地都在為即將發生的風暴低吟。
不消片刻,白千乘便隨許文山而至。
他尚未踏入營帳,便已覺察到氣氛不同尋常。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終落在蕭然身上,眉頭微皺,聲音低沉:“殿下,何事如此匆忙?”
蕭然未答,反手取出一封折疊整齊的信件,緩緩攤開,推至白千乘麵前。
“這是剛剛截獲的一封密信。”
白千乘神色微變,他接過信箋,借著燭光迅速掃視其內容——
——燕王麾下暗線,已滲透寧州軍。
——今夜,大帥府戒備鬆懈之時,必有行動。
紙上字跡遒勁,行文間流露出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白千乘手指微緊,瞳孔微縮,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他猛然抬頭,死死盯著蕭然,語氣壓低:“這封信……從何而來?”
蕭然目光未變,語氣平靜如常:“此信來自青陽軍安插在燕王麾下的暗樁,截獲時未驚動對方。此事絕非空穴來風。”
白千乘心頭震動,攥緊信箋的手指微微發白。
——他原本對蕭然的警告尚存幾分遲疑,但此刻,這封信已足以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燕王……”他低聲呢喃,隨即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走!我們即刻前往大帥府!”
他的手已下意識握緊腰間佩刀,眼中寒光閃爍。
蕭然看著他的神色,微微頷首,眸中掠過一抹冷意。
——燕王的棋,終於落子。
大帥府的夜,注定不會平靜。
大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