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梓雯做了一個夢,夢裡,薑原雅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她,像往常一樣親昵地喊她:梓雯,你回來啦?
“雅…雅雅…?”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是我呀,梓雯,你怎麼了?
薑原雅歪著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元梓雯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哭,她快步走上前,想要抱住薑原雅。
可就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薑原雅的時候,薑原雅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梓雯,我要走了,你要和我一起嗎?
薑原雅的身影,越來越淡,幾乎快要看不清了。
“彆走…彆走…雅雅!”元梓雯哭喊著,想要抓住薑原雅,可她什麼也抓不住。
梓雯……
薑原雅的聲音,徹底消失了。
“雅雅!”元梓雯從床上坐起,滿臉是淚。
又做了那個夢。
她搞不懂為什麼這兩天每天都會夢到薑原雅,而且都是薑原雅離她而去的夢
那種感覺,就好像要永遠失去她……
薑原雅前兩天確實很奇怪,但昨天開始雅雅已經恢複正常,元梓雯覺得前兩天的自己確實是太多心了。
元梓雯抹掉眼淚,起身下床,看了看時間,3月21日。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又是新的一天。
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不就是個夢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元梓雯走進洗手間,冰涼的水撲在臉上,讓她清醒了些。
她抬頭望向鏡子,鏡子裡的自己臉色發白,眼睛紅腫,一看就知道沒睡好。
收拾好自己,元梓雯準備下樓吃早飯。
“我的項鏈呢?怎麼找不到了!”
薑原雅透著焦躁的聲音從對門傳了過來
元梓雯心口一緊,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元梓雯打開房門,薑原雅正站在她自己的臥室門口,手忙腳亂地翻找著什麼,原本整潔的房間被她弄得一片狼藉。
“雅雅,怎麼了?”
薑原雅猛地轉過頭,因為著急,漂亮的臉蛋都有些扭曲:“梓雯,你看到我的鑽石項鏈了嗎?”
“項鏈?”元梓雯有些懵,“沒……沒有……”
那條鑽石項鏈,薑原雅幾乎每天都戴著,昨晚她還親眼看見薑原雅戴著回來的,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不可能啊!”薑原雅拔高了音調,“我記得昨晚還戴著的,怎麼一覺醒來就不見了呢?”
她又衝進臥室,把每一個角落都翻了個遍,甚至連床底和垃圾桶都沒放過,可依然一無所獲。
薑原雅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哭腔,對著元梓雯說:“梓雯,你真的沒看到嗎?那可是我最喜歡的項鏈!”
元梓雯努力回憶著昨晚的每一個細節:“昨晚……我……我看到你戴回來了,應該……還在家裡,再……再找找。”
薑原雅又仔仔細細地把房間搜了一遍,還是沒有。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停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元梓雯。
“梓雯,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項鏈?”薑原雅的聲音很輕,卻狠狠地砸在元梓雯的心上。
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薑原雅竟然會懷疑自己,她連忙解釋道:
“沒…沒有。怎…怎麼可能?”
“你沒有?那我的項鏈去哪兒了?”薑原雅提高了音量,步步緊逼,“這個家就我們兩個人,我昨天晚上帶回來了,房門沒有撬的痕跡,不可能是小偷,那隻有一種可能,元梓雯,你偷走了我的項鏈!”
“我…我沒有!雅雅,你…你相信我……”
眼淚瞬間從元梓雯的眼眶裡湧出來,那是被最信任的人冤枉的委屈。
她想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又變得語無倫次。
薑原雅拔高了嗓門:“沒有?那你倒是告訴我,我的項鏈去哪兒了?!”
元梓雯感覺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擠出一句話:“雅雅……你……相信……我……”
元梓雯伸手想去抓薑原雅的胳膊。
“彆碰我!”
薑原雅猛地甩開她的手,那份厭惡,讓元梓雯的心臟一陣抽痛。
“元梓雯,我懶得聽你找理由!”
元梓雯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拚命地搖頭。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
“嗬,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自己找!”
薑原雅冷笑,轉身衝向元梓雯的房間。
她完全沒有了淑女的樣子,在元梓雯的房間裡瘋狂地翻找。
東西被扔得滿地都是,原本整潔的房間瞬間變得一片狼藉。
衣服、書本散落在地上,最終,在元梓雯的抽屜裡,那條失蹤的鑽石項鏈,安靜地躺在那裡。
“說啊,元梓雯,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啊!”
薑原雅拿起項鏈,聲音冰冷。
元梓雯看著抽屜裡的項鏈,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根本不敢相信,項鏈怎麼會在自己的抽屜裡?!
她可以對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碰過那條項鏈!
“元梓雯,我對你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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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梓雯拚命搖頭,眼淚流得更凶了:“我…我…沒有……”
“沒有?這是什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薑原雅指著抽屜裡的項鏈。
“我…我…真的…不知道……”
元梓雯除了這句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好!好!好!”
薑原雅氣極反笑,連說了三個“好”字。
“元梓雯,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雅…雅雅…你…你要…乾什麼……”
“乾什麼?”薑原雅麵若冰霜,擠出一句話:“當然是把你趕出去!”
“趕……趕我……出去?”
元梓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沒錯!元梓雯,你偷了我的項鏈,還死不承認,我不想再看到你!”
薑原雅說得斬釘截鐵。
元梓雯還想解釋,可薑原雅根本不給她機會。
“夠了!元梓雯,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薑原雅指著門口,大聲吼道。
“滾!”
“我不想再看到你!”
……
元梓雯失魂落魄地帶著行李走出了兩人的小彆墅,她回頭看了下那棟三層小樓,轉身離開。
元梓雯的淚已經流乾了,拖著行李箱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緩緩挪動,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
“雅雅…為什麼…為什麼…”元梓雯喃喃自語。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薑原雅會這麼對自己。
她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元梓雯已經想明白了,薑原雅不會亂放東西,彆墅就他們兩個人,而且她還沒有翻自己房間時就篤定地說是自己偷了,這已經很明顯了。
鑽石項鏈肯定是薑原雅昨天晚上趁自己睡著的時候放在她房間的,為的就是抓自己一個”現行"然後把她趕出去。
元梓雯心思很亂,她連報複的心思都沒有,有什麼意義呢?薑原雅那麼拙劣的手段,她肯定不敢報警的,自己不用擔心受什麼法律責任,但自己報警能給薑原雅多少懲罰呢?
她更珍惜的是她和雅雅的友情,現在連雅雅都不要自己了,自己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元梓雯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河邊。
看著湍急的河水,元梓雯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絕望。
”爸...爸爸媽媽...也會討...討厭自己有個這麼糟...糟糕的女兒吧“元梓雯喃喃自語,“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河邊,眼淚模糊了視線。
就在她快要跳下去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一個焦急的聲音,在元梓雯耳邊響起。
元梓雯回頭一看,一個陌生的女人,正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
元梓雯看著眼前的女人,一臉茫然:“你…你…是誰…?”
女人沒有正麵回答,氣喘籲籲地問:“你…你…為什麼…要…跳河…?”
元梓雯不語,看著眼前的女人,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她發出了疑問:“你…你…是不是…認識…我…?”
女人看著元梓雯,輕聲說:“你忘了?過年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麵。”
“過…過年…?”元梓雯努力回憶著,突然,她想起來了。
“你…你…是…我媽媽的…朋友…?”
“對,是我。”女人點了點頭,“我叫江曇漪。”
元梓雯心很亂,出於禮貌自己應該打個招呼“江…江…阿姨好。”
“梓雯乖,但梓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要跳河?”江曇漪再次問道。
“我…我…”元梓雯低下頭,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再說出口時,元梓雯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哽咽:
“我…我…被…趕出來…了…”
江曇漪皺起了眉頭,她摸了摸元梓雯的頭問:“被趕出來…?被誰?”
“被…雅雅…”元梓雯的聲音,越來越小。
“雅雅?你的朋友?”
元梓雯點了點頭。
“為什麼?”
元梓雯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此時的江曇漪正好充當了她的發泄口,她向麵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阿姨解釋了前因後果。
“偷項鏈?你看著我,告訴阿姨,你真的偷了嗎?”江曇漪看著元梓雯,認真地問。
“我…我…沒有…”元梓雯拚命地搖頭,“我…真的…沒有…偷…”
江曇漪看著元梓雯的眼睛,堅定地說:“我相信你。”
“你…你…相信…我…?”元梓雯吸了吸鼻子,有點意外。
“嗯,我相信你。”江曇漪再次點了點頭,“你不是那種會偷東西的孩子。”
元梓雯眼睛亮了亮,但想起薑原雅的態度,情緒又低沉了下去,她的帶著一絲絕望:“可…可是…雅雅…不…相信…我…”
“她不相信你,是她的損失。”江曇漪看著元梓雯,輕聲說,“梓雯,你還有我。”
“你…?”元梓雯看著江曇漪,眼中充滿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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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還有我。”江曇漪笑了笑,“梓雯,你願意跟我走嗎?”
“跟…你…走…?”元梓雯愣住了。
“嗯,跟我走。”江曇漪點了點頭,“我會…照顧…你…的…”
“可…可是…”元梓雯猶豫了。
“梓雯,相信我。”江曇漪看著元梓雯,認真地說。
……
幾年光陰,足以改變很多。
高跟鞋敲打著地麵,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元梓雯提著公文包,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曾經的元梓雯,說話結巴,自卑怯懦。如今,元梓雯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自信和優雅。
精致的妝容,得體的職業套裝,儼然一個都市麗人,畢業以後的元梓雯進入了某醫藥企業,生活的很好。
溫柔、知性、優雅,這些美好的詞彙,似乎都是為她量身定做,因此同事們背地裡都叫她“元女神”。
元梓雯很感激江曇漪。
是她,在元梓雯最絕望的時刻拉了她一把,那個隻見過一麵的阿姨,卻給了她母親般的關懷和愛護。
在母親葉月的支持下,元梓雯認了江曇漪做小媽。
江曇漪教她打扮,給她調整體態,鼓勵她克服口吃的毛病。
在江曇漪的幫助下,元梓雯一步步走出了絕望,她開始努力學習,努力工作,想變得更加優秀。
可被薑原雅傷害的記憶,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導致了她對所有人都隔著一層膜。
雖然所有人都和她聊得來,但她沒有知心的朋友,她身邊沒有一個閨蜜,麵對同事時總會帶著禮貌的疏離感,她不敢奢望愛情,有一個男同事對她表白,她拒絕了。甚至對家人,對自己的爸爸媽媽也多了一絲提防。
她害怕再次受到傷害,害怕再次被拋棄。
她用一張麵具,來偽裝自己內心的脆弱與不安。
元梓雯也打聽過薑原雅後來怎麼樣了。
聽說薑原雅離開學校後,徹底放飛了自我。
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身邊總是圍繞著不同的男人。
曾經的校花,迅速墮落在了紙醉金迷之中。
和家裡鬨翻以後,家裡留給她了一些錢,但對於揮霍無度的薑原雅來說,那些錢,遠遠不夠。
最過分的是,在薑原雅的父親病重的時候,她竟然在旅館耍酒瘋,有人提醒他她的父親病重的時候薑原雅在公開場合,輕蔑的說:“誰啊,那不是我爹。”
此番言論被媒體公布後更是輿論大嘩,她的劣跡也被網友扒出,很快薑原雅成了全網黑,不久後薑原雅的父親去世,失去了父親依靠的薑原雅隻能去從事服務業。
元梓雯坐在公園裡刷著手機,看著網友罵薑原雅的汙言穢語,自上班以後她每天晚上總喜歡在樓下的小公園裡坐一會兒再上樓睡覺。
春天的風,帶著涼意,吹在臉上,卻吹不散她心頭的燥熱,尤其是聽到薑原雅現在的情況後更煩躁了。
她從包裡拿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點燃,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