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恢複形態的趙晴萱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薄毯。
元梓雯蹲在她身邊,仔細檢查著她的狀態,身體應該是沒問題了,但意識層麵的侵蝕說不好,元梓雯包括江曇漪也是第一次見到被侵蝕這麼長時間的人類。
李若蘅站在稍遠的地方,眼神複雜地落在趙晴萱身上。
對於男性人格的侵蝕她能感同身受,雖然最近她感覺好了很多,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唔……”
躺在地板上的趙晴萱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眼皮顫抖了幾下。
她的手指微微蜷曲,像是要抓住什麼。
元梓雯立刻湊得更近,輕聲呼喚她的名字。
“晴…晴萱?”
趙晴萱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起初帶著迷茫,她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嘴唇動了動,一句粗俗的咒罵從那張清秀的嘴裡逸出:d,老子這是在哪?”
趙晴萱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自己的聲音嚇到。
她抬起手,顫抖著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是我的聲音嗎?
她感覺到了身體的柔軟和嬌小,和之前那個粗壯的軀體完全不同。
我……我變回女孩子了?
元梓雯看著她混亂的樣子,心疼不已,於是問她:
“晴…晴萱…你…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趙晴萱茫然地搖頭。
“我…隻記得…林逸雄這個名字。但我…我知道…老子以前應該是個女的。”
她說完,又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對自己的用詞感到困惑和羞恥。
這句“老子”帶著林逸雄強烈的意識殘留。
李若蘅看著她,感同身受的痛苦刺痛了她的心。
她知道那種意識被另一個靈魂侵蝕的滋味。
她走上前,在趙晴萱身邊蹲下,握著她的手告訴她:
“晴萱,彆怕,你已經變回你自己了。”
李若蘅看著那雙充滿迷茫的眼睛,雖然他也沒有恢複正常,但他努力的裝出了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樣子,一字一句地說:
“你是趙晴萱。”
趙晴萱的身體猛地一顫。
趙晴萱。
我是趙晴萱。
她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在說服自己。
“老子是女孩子。”
“不,我是女孩子。”
“我是女孩子。”
“我是趙晴萱。”
她不斷重複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元梓雯看著她,心底一沉,她看的很清楚,看她無意識的扣著自己的腳,林逸雄的意識還是占據完全的上風。
江曇漪的聲音在她腦海裡響起,帶著一絲無奈的說:
【沒用的梓雯,趙晴萱被侵蝕得太嚴重了,林逸雄的意識已經和她的底層意識糾纏在一起。】
【你讓她回趙晴萱家,讓她獨自麵對那些記憶,抽大煙喝大酒,像個小混混一樣四處瞎逛可就真出事了,你應該知道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的道理。
劉時瑾那家夥雖然也可惡,但本質上還是個小毛孩子,我們敢讓李若蘅慢慢的變回去。
但林逸雄可不一樣,讓林逸雄的意識再留在晴萱的腦子裡後果不堪設想。】
元梓雯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知道江曇漪的意思。
如果不能徹底壓製或剝離林逸雄的意識,趙晴萱隨時可能崩潰甚至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隻有那個選擇了嗎?”
元梓雯低聲問,腦海中浮現出江曇漪之前提到的對靈魂意識進行矯正的方法。
自然是貝塔試劑強行注射,這個方法自己和江曇漪都用過,事實證明對劉時瑾和林逸雄短期內是成功的,但元梓雯根本不敢確定這個方法有什麼副作用,拔苗助長的結果通常不會有好事,如果真的要用也應該是長期觀察才能用。
所以這方法聽起來就充滿了風險。
【聽我的,控製劑量,少量注射。】
江曇漪的聲音顯得很冷靜。
【晴萱會沒事的。】
元梓雯猶豫了。
她不想再讓晴萱承受任何痛苦,尤其是這種直接作用於靈魂的痛苦。
就在這時,李若蘅站起身。
她扶起了虛弱的趙晴萱,眼神異常認真的對元梓雯說:
“梓雯姐,我能解決。”
元梓雯愣住了,一臉問號。
解決?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