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跌跌撞撞地踩著滿地的玻璃碎片,終於逃出了那條充滿血腥味的走廊,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粗重的喘息聲。
握著水果刀的右手依然在不停顫抖,身旁的電話鈴聲變得更加急促刺耳,像是催命符般敲擊著他的神經。
他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惶恐地扭頭望向身後,走廊深處一片漆黑,那些詭異的血液和七竅流血的同學似乎沒有追出來。
確認暫時安全後,劉飛這才將目光轉向護士站上那部不停作響的電話。
黑色的老式電話機在紅綠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詭異,話筒在底座上劇烈震動著,發出哢噠哢噠的碰撞聲。
劉飛喉結滾動了一下,猶豫片刻後顫抖著伸出左手,他的手指在接聽鍵上方停頓了幾秒,最後咬著牙按下了掛斷鍵。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然而鈴聲並沒有停止。
相反,它變得更加尖銳刺耳,頻率快到幾乎連成一片噪音,那種穿透力極強的聲波讓劉飛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劉飛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拿起話筒。冰冷的塑料觸感透過掌心傳來,讓他打了個寒顫。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他的聲音在發抖,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紅綠交替的燈光打在劉飛臉上,將他的表情照得忽明忽暗,他的每一個細節都在訴說著極度的恐懼——嘴唇不停哆嗦著,雙腿像篩糠般顫抖,握刀的右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泛白,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但有一個細節格外突兀——儘管表現得如此恐懼,劉飛的臉上卻沒有一滴因為恐懼和害怕所產生的冷汗。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電流聲,夾雜著某種黏膩的呼吸聲,突然,一個嘶啞破碎的聲音穿透了噪音:
"我……"
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一……直……在……你……身……後……"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一隻冰冷的手掌輕輕搭在了劉飛的肩膀上。
那種寒意瞬間穿透衣物,直達骨髓,劉飛能清晰地感受到五根手指的輪廓,它們像冰錐一樣嵌進他的肩膀。
周圍的溫度驟降,他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化作濃重的白霧,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劉飛的身體僵在原地,保持著握電話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的眼珠緩緩向右轉動,餘光瞥見了搭在肩上的那隻手——蒼白浮腫,指甲縫裡嵌著暗褐色的汙垢。
昏暗的燈光勾勒出一個臃腫的輪廓,在劉飛身後,站著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她的長發淩亂地披散著,發梢沾著不明的黏液。
藍色的圍裙原本應該是某種防止肮臟的製服,但現在上麵布滿了斑駁的血跡,有些已經乾涸成暗褐色,有些還在緩緩滲出新鮮的血液。
女人的另一隻手自然下垂,指尖不斷滴落著某種粘稠的液體,每一滴落在地麵上都會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劉飛身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不……不要……"劉飛的聲音在顫抖,每個字都像是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才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他的身體微微發抖,完美地詮釋著一個被恐懼支配的人該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