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石牆擠壓的巨大轟鳴聲,也在此刻漸漸陷入沉寂,緊接著小樂悠化作一團濃鬱的怨氣,快速飄到張若璃身邊停下,重新凝出身形。
她雙手緩緩抬起,渾身的怨氣驟然暴漲,那股陰冷的氣息愈發濃烈,驚人的怨氣在她前方彙聚,眨眼間便凝成一隻粗壯的巨大手臂。
緊接著便握緊拳頭,猛地朝著腳下的地麵砸去。
“砰!”
沉悶的撞擊聲炸開,塵土飛揚,彌漫在空氣裡,可那看似脆弱的空心地麵,卻紋絲不動,並未被這一擊破開。
小樂悠反應極快,瞬間轉移目標,操控著那隻大手,精準拿過張若璃身側的環首刀。
指尖剛握住刀柄的一瞬間,大手表麵便立馬冒出大量白煙,“滋滋滋”的灼燒聲隨之響起,格外刺耳。
下一秒,那隻裹著白煙的大手緊握環首刀,猛地朝著地麵劈落,巨響再度回蕩的同時,張若璃的身影已瞬間消失在原地,連一絲殘影都沒留下。
劉飛瞳孔一縮,猛地大喊:“跟上!”
話音未落,他便不再猶豫,徑直朝著張若璃消失的地方跳了下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小樂悠的身影,還有那些此前密密麻麻抵抗石牆的手臂,也一同不見了蹤跡。
沒了手臂的阻攔,原本暫緩合攏的石牆重新啟動,巨大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鄭萱、李蘇、蕭淩天不敢有半分耽誤,一個接一個朝著下方跳去……
“怎……怎麼會!”李蘇落地時踉蹌了一下,穩住身形的瞬間,目光掃過眼前的場景,心中驟然掀起驚濤,他猛地轉頭,目光直直看向身旁的鄭萱。
鄭萱臉色慘白地站在原地,儘管心底的不安早已蔓延至全身,卻還是咬著唇,強行將那些洶湧的負麵情緒壓了下去,不讓自己亂了陣腳。
這裡是一間碩大的墓室,不,準確來說,更像是一座用於獻祭的祭壇。
墓室四麵八方,全都立著那些麵目猙獰的人形“雕像”,通體呈灰白色,沒有半分生氣。
他們的表情卻惟妙惟肖,格外生動,臉上痛苦交織著不甘的神情,真切得仿佛真人般,看得人心裡發沉,莫名觸動。
這些雕像,並不像陳漠此前看見的未來中那般模糊不清,有些身上套著破碎不堪的甲胄,甲片上還留著斑駁的痕跡。
有些則是渾身赤裸,身上每一處肌肉的紋理、甚至細微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他們的數量極多,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像是褪去理智的潮水般,擁擠著、攀爬著,不顧彼此的碰撞,爭先恐後地朝著中央的祭壇湧去,而那裡,正是劉飛他們一行人此刻站立的位置。
在他們身旁,一座通體漆黑的棺槨靜靜橫臥著,棺身光滑無紋,沒有任何圖案與符文修飾,拚接處嚴絲合縫。
與之前途中遇見的那些刻滿紋路圖案,散發著詭異氣息的棺槨相比,完全是兩個極端,透著一股莫名的肅穆。
幾人下落的位置極準,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那座高高壘起的黑色祭壇正中央,仿佛他們便是所謂的祭品。
張若璃的眼神有些動搖,餘光掃過四周的雕像,指尖下意識收緊,緊緊握住了鄭萱的手。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明顯顫抖,她放輕了聲音,輕聲安撫道:
“彆多想,我在。”
“把錄音機提在手裡,防止突發意外。”
鄭萱聞言咽了咽口水,隨後用力點了點頭,壓下心底的慌亂,連忙伸手取下背包上掛著的錄音機緊緊握在掌心。
一旁的蕭淩天和劉飛,目光掃過幾人的神情,明顯察覺到了張若璃、鄭萱和李蘇的不對勁,臉色緊繃,神色凝重,連動作都帶著幾分僵硬。
但眼下處境不明,時間緊迫,他們也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過多探究其中緣由,隻能先將疑問壓在心底。
之前慌亂中,火把已經弄丟在了上方的通道裡,劉飛隻好掏出隨身攜帶的手電,按下開關,他握著電筒緩緩環顧四周。
視線所及之處,依舊是那些密密麻麻、神情猙獰的人形雕像,除此之外,便是滿目瘡痍的石牆,仔細搜尋過後,始終沒發現任何通道的痕跡。
蕭淩天耐著性子站了片刻,見沒人主動開口,又看著幾人沉鬱的臉色,終於按捺不住,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煩地說道:
“喂,我說你們幾個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怎麼一來到這裡,你們幾個表情就變得這麼難看,搞的好像誰要死了一樣。”
心中本就煩亂不安的張若璃和李蘇,聽見蕭淩天這話,像是被點燃了引線,壓抑的脾氣瞬間湧上心頭。
李蘇反應最烈,幾乎是話音剛落,他便猛地從腰間掏出匕首,手腕一翻,刀刃朝前,狠狠抵在蕭淩天胸口處。
力道很大,隻不過蕭淩天身上穿著防彈衣,匕首根本無法穿透,他也就沒受到半分傷害,可那股逼人的戾氣,卻清晰地傳了過去。
一旁的張若璃,向來性子冷靜淡漠,此刻也沒了往日的平靜,反手從背包側袋抽出那把菜刀,手臂一抬,刀刃穩穩指向蕭淩天的腦袋,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說誰要死了?你敢再說這種話,我敢保證第一個死的,是你。”李蘇麵目猙獰,胸口劇烈起伏著,雙眼通紅得像是要冒火,死死盯著蕭淩天,聲音裡滿是咬牙切齒的怒意。
蕭淩天低頭瞥了眼胸口的匕首,又抬眼掃過指向自己腦袋的菜刀,臉上沒半分懼色,反而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容,語氣裡滿是毫不客氣的譏諷,開口回懟道:
“嗬……就你?一個沒什麼屁用的拖油瓶能拿我怎麼樣?”
說著,他手腕用力,一把撇開李蘇握刀的手。
隨後他往前逼近半步,眼神死死盯著李蘇的雙眼,表情冷了下來,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威脅:
“彆用刀指著我,我不喜歡。”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張若璃,目光落在那把菜刀上,語氣依舊強硬,沒有半分退讓:
“還有你,把菜刀收回去,不然你會後悔的。”
這句話像是徹底壓垮了李蘇的忍耐,下一秒,他猛地收回握刀的手,攥緊拳頭,帶著滿腔的怒火,狠狠砸在蕭淩天臉上。
直接打得蕭淩天腦袋一偏,身體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直到扶住棺槨才勉強穩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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