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那個與自己此刻溫婉端莊的形象相符,
但與她毀滅令使的真實身份格格不入的諦聽毛絨玩偶,
幻朧強忍著想把它當場撕成漫天棉絮的衝動,繼續麵帶微笑地跟在斯科特身邊,
進行著這場在她看來,愈發“無聊”和“幼稚”的約會。
斯科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她內心那早已瀕臨爆發的不耐煩,依舊興致勃勃。
在用極其“不光彩”的手段“征服”了投壺遊戲之後,他又興高采烈地拉著幻朧,
去玩了更多在仙舟民眾看來充滿了生活情趣,但在一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見證了無數文明生滅的毀滅令使眼中,
與“原始人玩泥巴”幾乎毫無區彆的幼稚遊戲。
比如,在一個以氣體驅動槍管中的軟木塞,去射擊遠處一排排做工粗糙、上色廉價的劣質小擺件的攤位前,
斯科特耗費了半天的時間,打光了十幾發軟木塞,
最終,還是在那個眼神中充滿了“兄弟我懂你”的攤位老板“善意”放水下,
成功地為身旁的“停雲”,贏得了一枚用最普通的木材雕刻而成,做工極其粗糙的木製掛墜,
就連這掛墜上麵“百年好合”四個大字,都明顯是用機械印刷上去。
又比如,在一個用一戳就破的紙網,去撈取觀賞性金魚的攤位前。
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用那張薄薄的紙網,和那些在水裡遊來遊去、看起來就智商不高的金色小生命們鬥智鬥勇了足足有十分鐘。
最終,在紙網徹底破裂的一瞬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老板和停雲不注意,
用手撈起了一條看起來最肥、也最呆頭呆腦的金色小魚,並將其裝在一個充滿了水的、透明的塑料袋裡,
極其鄭重地、仿佛在交付什麼絕世珍寶一般,交到了“停雲”的手上。
整個下午,斯科特就這麼領著她,穿梭在長樂天那些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街頭巷尾,
玩遍了所有他能看到的、在他看來充滿了“生活情趣”的小遊戲,
並為幻朧贏取了一大堆……在她看來,毫無任何價值、甚至可以說是“工業垃圾”的廉價獎品。
而幻朧,則不得不全程保持著她那“溫婉可人、受寵若驚、幸福甜蜜”的“停雲”人設,極其敬業地配合著斯科特的“童趣”。
她抱著巨大的諦聽玩偶,脖子上掛著那枚寫著“百年好合”的木墜,手裡還提著一袋正在水裡傻乎乎吐著泡泡的金色小魚,
臉上始終掛著得體而又帶著幾分嬌羞的微笑,時不時地,
還得配合著斯科特那大驚小怪的舉動,發出一兩聲恰到好處的、充滿了“驚喜”的讚歎。
她的內心,早已從最初的“警惕”、“不屑”和“算計”,逐漸轉變為一種……她自己都從未體驗過的、前所未有的“茫然”與“煩躁”。
‘這家夥……到底想乾什麼?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肯進入“正題”?!’
這是她一下午問了自己不下八百遍的問題。
眼看天色漸晚,遊玩得也差不多了,斯科特終於提議去吃點東西。
‘終於來了嗎?’幻朧心中一動,以為他終於要帶自己去某個能“深入交流”的高級餐廳或者私密包間了。
結果,斯科特隻是帶著她在附近那些人來人往的小吃攤前閒逛。
他並沒有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遊客一樣,看到什麼就買什麼。
他隻是安靜地走著,仔細地觀察著“停雲”的視線。
隻要她的目光在哪種看起來很美味的小吃上,多停留了超過兩秒鐘,他就會立刻停下腳步,一言不發地買下來,然後微笑著遞給她。
對於一些看起來就很辣,或者剛剛出鍋、還冒著滾滾熱氣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