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充滿了算計、誤會、背叛與“表演”的、混亂早晨之後,
斯科特獨自一人,回到了“停雲”那座位於星槎海的、雅致小院裡。
他默默地,吃著早上自己親手做好,並殷勤地送來,如今依然尚有餘溫的“愛心早餐”。
短短一個早晨的時間,這裡的景色依舊如故,清幽雅致。
但那個曾經與他在這裡一同看書、一同算賬、一同準備晚餐、一同分享著那些幼稚而又真實的歡笑、
與他做了幾日“情侶”的“故人”,卻已不再。
這間小院,如今,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而斯科特懷念的那位故人幻朧,則已經帶著她那具由建木之力塑造的、強大而又完美的嶄新身軀,
同樣獨自一人,逃到了羅浮仙舟附近的一處、空無一物的宇宙空間。
她在此次羅浮之行中,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損失,反而成功地拿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最關鍵目標——建木身軀。
但她,並不開心。
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她好像……有了一件比“毀滅”、“對抗毀滅”更想要的東西。
一件,她很可能……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
因為那東西,從一開始,便隻是虛幻泡影。
……
小院內,斯科特吃完了最後一口早餐,將餐具整齊地放好。
他看著空蕩蕩的石桌對麵,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
“完了。”他自言自語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這次,好像真的……玩脫了啊。”
‘接下來,再見麵的時候,’他在心中哀歎,‘該輪到我的‘追妻火葬場’了吧?’
另一邊,鱗淵境的戰場上。
在幻朧逃離之後,那熱烈無比的慶賀氛圍,也稍稍平息了下來。
不少人也發現了,那個總是處於視線焦點的斯科特,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從人群中離開了。
不過,大家也沒太在意。
畢竟,歡愉樂子人的行為,本就不合常理。
想來,他大概是又發現了什麼新的“樂子”,自己一個人找地方玩去了吧。
“哼,肯定是怕彆人真心實意地感謝他,他不好意思了,所以才偷偷溜了。”
三月七還和身旁的星,小聲地嘀咕著自己的“猜想”。
此刻,符玄看向了遠處的景元,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
“接下來該怎麼安排?”
景元將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笑了笑,說道:“本將目前還處於‘道傷’未愈的靜養期間。”
“虎符,如今還在符卿你的手中。”
“這後續的善後事宜,便由符卿你,繼續代行這將軍之責吧。”
“你!”符玄聞言,柳眉一豎,“你這將軍當得,未免也太疲懶了吧!”
“危機的時候,你就在養傷;”
“現在所有事情都結束了,輪到最繁瑣的善後工作,你還想躲清閒?”
“但是……”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星,忽然歪著頭,插了一句,“……你好像很享受做這些事,對吧?”
“我看她就是很享受!”三月七立刻在一旁小聲地附和。
這兩個一唱一和的“化外民”,自然是不懂得仙舟那套“三辭三讓”的傳統禮儀與謙讓美德。
在她們看來,符玄這副嫌棄景元不履行職責的樣子,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符玄被她們這番話說中心事,小臉一紅,但又不好當眾發作。
雖然她確實想繼續作為代理將軍處理事務,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尤其是在景元這個正主麵前,她總得客氣地推辭一下嘛!
於是,符玄隻能清了清嗓子,臉上重新掛上了威嚴的表情:“將軍的位子,關係到整個羅浮億萬生靈的命運,責任重大,談何享受?”
“隻可說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罷了。哼哼。”
一旁的景元看著她這副“口嫌體正直”的可愛模樣,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景元這個“甩手掌櫃”是當定了,符玄也隻能繼續作為“代理將軍”下達命令。
“傳我將令!”她的聲音雖然清脆,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首先,所有被俘虜的藥王秘傳死硬分子,與那些反叛的持明族人,先全部給我押往十王司的幽囚獄,嚴加看管!”
藥王秘傳還好說,罪大惡極,人人喊打。
不過持明一族,作為曾經為仙舟聯盟付出過巨大犧牲的盟友,在仙舟內部,一直都享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