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斯科特那句“吵到我眼睛了”的奇特說法,白珩先是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花枝亂顫。
她覺得,眼前這個穿著奇怪金甲的男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難道,你是個很內向的人嗎?”她好奇地打量著斯科特,“彆這麼抗拒嘛,其實,大家的人都很好啊。”
“以後,你就和咱們一起玩,我保證,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習慣這種熱熱鬨鬨的日子的!”
“到時候,哪一天不熱鬨,你恐怕還會不習慣呢!”
她正想再多說幾句,拉著這個“新朋友”去和“老朋友”們認識一下,卻被一聲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沙啞的呼喚聲,給打斷了。
“……白珩?”
就在這時,還是景元,第一個從那足以將任何正常人的理智都徹底衝垮的、極致的震驚中,緩緩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無法抑製的、劇烈的顫抖。
而那一聲充滿了懷念、痛苦、狂喜與不信的呼喚,也終於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在場另外兩人的心防,
將他們從那幾乎要將靈魂都徹底撕裂的震撼中,緩緩地拉回了現實。
“……是你嗎?”鏡流那如同萬載玄冰般冰冷的聲音,此刻也帶上了前所未有的、劇烈的顫抖。
她甚至有些不敢扯下蒙在自己眼睛上的那條黑布。
她害怕,她害怕眼前的一切,都隻是那個叫斯科特的男人,用某種她無法理解的幻術,播放著聲音,來戲弄她的殘忍把戲。
她害怕當她看過去的時候,眼前……依舊是空無一物。
“……不可能……”刃那雙總是充滿了毀滅與自我厭惡的血色眼眸,此刻卻瞪得溜圓,如同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神跡。
他看著眼前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卻又陌生得仿佛隔了數個輪回的身影,整個身體,都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
他手中那柄陪伴了他數百年、早已如同他身體一部分的支離劍,“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白珩聽到那幾聲熟悉的呼喚,也應著,想拉著身邊這個“新朋友”斯科特一起過去,和自己的“老朋友”們打個招呼。
斯科特卻不動聲色地躲開了她的手,然後,在她背後,輕輕地推了一把。
“你去吧,”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溫柔,“她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和你說。”
白珩也看出來了,此刻的場麵,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戰後重逢”,完全不一樣。
她點了點頭,對斯科特說道:“好!那我先過去一下,一會兒再來找你玩!”
然後,她便朝著眼前那四道,異常激動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鏡流第一個迎了上去,她再也抑製不住那壓抑了數百年的情感,一把將那個真實存在的溫暖身影,
緊緊地、緊緊地,抱在了懷裡,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一場遲來了七百餘年、充滿了淚水、悔恨、痛苦與重逢狂喜的“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