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女人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
她經常被男人無緣無故地毆打,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有時候甚至會被打得幾天都無法下床。
可她早已在這種環境中被馴化,變得逆來順受,完全忘記了該如何反抗,也不敢反抗。
隻有那個孩子,是她無論如何都要用生命保護的存在。
這一切,都被蜘蛛看在眼裡。
但他什麼都做不了。他的力量還太弱小,完全無法與那個掌控著一切的暴君對抗。他隻能繼續隱忍,繼續蟄伏,等待著那個時機的到來。
每當他完成了繁重的魔法學習課業後,他都會偷偷溜去見見自己那個遍體鱗傷的母親,再看看那個漂亮的孩子,他的弟弟。
和他們一家的西方麵孔不同,弟弟的五官看起來更加柔和,就和蜘蛛聽說過的東方人一樣。
也難怪那個男人會產生懷疑。
但嬰孩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不明白自己的存在對這個扭曲的家庭意味著什麼。他隻會對著前來探望的蜘蛛咯咯地笑,露出還沒有長出牙齒的光禿禿的粉色牙床,小手小腳在空中揮舞著,試圖從眼前氣息很熟悉的人那裡討一個擁抱。
即使身為岡特家的其他人對於這個孩子再怎麼排斥厭惡,蜘蛛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可愛的孩子。
蜘蛛本以為這種壓抑而痛苦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他甚至已經開始製定起了一個長期的計劃,準備在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帶著母親和弟弟逃離這個地獄。
可是,命運從來不會給人足夠的準備時間,變故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發生了。
男人在賭場裡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忽悠著接觸了dp,本就因為長期放縱而變得虛弱的身體迅速垮了下來,魔力在他體內的運轉也變得十分滯澀,他就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機器。最終,他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施展強大的魔法,甚至連最基礎的法術對於他來說都變得十分困難,隻能靠著所剩無幾的魔力催動一些先祖留下的魔法道具。
但那些魔法道具大多都有使用次數,怎能容許他日常揮霍?
失去了魔法力量的魔法師,就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鳥兒,隻能靜待死亡。
但是,這個男人從來不懂得反省自己的過錯。他堅信自己的魔力是被那個遭到詛咒的魔法絕緣體奪走了,認為隻要殺死那個孩子,就能讓自己失去的力量重新回來。
在這種扭曲的信念驅使下,他聯合了其他同樣心懷惡意的岡特家的旁支成員,密謀要除掉那個無辜的嬰兒。
這一次,那個善良而堅強的女人沒能再次保住自己的孩子。
她被那些喪心病狂的族人用帶有惡毒詛咒的黑魔法道具殺死了。
即使在死前遭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痛苦,她還是始終保持著蜷縮的姿勢,用自己的身體拚命地護住了懷中尚在繈褓中的孩子。
而碰巧趕來的蜘蛛就這麼目睹了這一切。
但這次,他沒有繼續選擇袖手旁觀。
保下那個孩子性命的,是已經成長了許多的蜘蛛。
他以自毀魔力核心為要挾,逼迫那個已經陷入癲狂的男人,同意留下了弟弟的性命。
然而,為了獲得這個承諾,蜘蛛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被迫接受了更加殘酷的訓練,被要求學習那些連成年魔法師都談之色變的禁忌魔法。
當他好不容易從那些足以摧毀心智的禁咒學習中抽出身來,想要去看望自己的弟弟時,卻發現弟弟不見了。
恐慌和憤怒瞬間吞沒了他的理智。他瘋狂地搜遍了整座城堡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動用了占卜魔法,但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最終,他找上了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