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凝視著筱原明的臉,試圖從中尋找到那個曾經純真無邪的男孩。然而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閃爍的早已不是記憶裡那種溫暖的光芒,而是某種病態的瘋狂。此時的筱原明宛如一個矛盾體,外表依然保持著與年齡不符的天真爛漫,內裡卻仿佛化作了能將一切美好都吞噬的汙泥。
突然,金屬門滑開的摩擦聲撕裂了凝滯的空氣。二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聲源投去,隨後便又是一陣悚然——在筱原明身後,一個戴著黑色禮帽、有著瀑布般銀色長發的高大男人正斜倚在門框邊。他那件遮住半張臉的黑色高領風衣在慘白燈光的映襯下仿佛正散發著某種實質性的黑暗氣息。
在組織裡,擁有這標誌性特征的隻有一個人——琴酒。
琴酒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支燃到一半的香煙,繚繞的煙霧將他的麵容暈染得更添幾分危險。他絲毫沒有打擾了三人敘舊的自覺,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開口問道:“和你的小寵物們相處得如何?”那因吸煙而顯得沙啞的聲線裹挾著濃濃的惡意,他的目光隨意地掠過麵前礙眼的兩隻新晉家養花枝鼠。
被那種輕飄飄的眼神掃過時降穀零隻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那雙被銀色劉海遮掩的眼睛裡透出的是純粹的殺氣。他明白,如果不是筱原明,他和hiro現在恐怕已經成了這個男人的槍下亡魂。
諸伏景光也微微蹙眉,這個男人身上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場不知是沾染了多少的人命才形成的,隻是站在那裡就讓人仿佛都聞到了濃鬱的血腥氣。
然而當琴酒的視線落在筱原明身上時,那種令人不適的惡意卻像退潮般瞬間消散無蹤。隻見男人動作利落地將煙掐滅收好,隨後大步向前,用一種近乎溫柔的力道鉗製住了神情越發扭曲的少年。“冷靜點,甘露。你又失控了。”他邊說邊仔細觀察著筱原明的反應,那略帶關切的態度簡直和剛才大相徑庭。
自從筱原明越發容易情緒失控後,那位先生專屬的藥物研究實驗室就嘗試配置過各種能夠治療這種症狀的藥劑。然而因為早年被注射的藥物種類過於駁雜,有些甚至都不是藥物,而是du品。如果隻能治療部分副作用的話,缺少這些副作用的中和,剩餘症狀間的對衝隻會給筱原明造成更大的傷害。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方法就是找齊當年用過的所有藥物以及對應的注射劑量再進行解析,而這是完全不可能達成的。
因此,在多年的實驗後,除了稍微減緩了筱原明身體的惡化速度,最終也隻研發出了他專用的無副作用鎮定劑。作為一個負責的監護人,琴酒在和對方一起行動時總是會將鎮定劑隨身攜帶。但為了避免筱原明產生耐藥性,一般隻有在他完全失控時才會選擇注射。
所幸這次對方的情緒波動還在可控範圍內。
“gin,”筱原明回過神來,對著散發著低氣壓的監護人勉強扯出一個有些虛弱的笑容。他的聲音還帶著些許顫抖,“沒辦法嘛,一開始敘舊就忍不住開始回憶過去了。”
諸伏景光看著筱原明對著那個銀發惡魔滿心信任的親昵態度,心中五味雜陳。
“你需要調整狀態,一會還有任務。”琴酒的聲音低沉而冷酷,“彆在老鼠身上浪費太多精力,不過是兩個被條子那套服從測試洗過腦的廢物。”他輕蔑地瞥了眼兩名臥底,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既然是寵物鼠,那直接籠養就行。”
降穀零咬緊牙關,強忍住心中的怒火。他多想衝上去撕碎對方那傲慢的嘴臉,但理智告訴他自己現在根本做不到。
似乎是被降穀零的憤怒取悅到了,琴酒從風衣口袋中取出平時用來處理現場痕跡的濕巾,用它仔細地擦拭著少年剛剛觸碰過降穀零臉頰的手指,仿佛那手剛剛沾染了什麼汙穢之物,同時向那邊正無能狂怒的金毛敗犬投去一個輕飄飄的眼刀。
被挑釁的降穀零一張小黑臉氣得更黑了。
筱原明撇了撇嘴,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他轉向兩位昔日的摯友,“抱歉呢,零醬,小光,”他輕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真誠的歉意,“看來我們的敘舊要到此為止了,不過我還給你們帶了禮物哦,你們肯定會喜歡的。”
說完,他走向門邊,拾起了放在地上的兩個精致的盒子,裡麵正是他為二人特製的項圈。
降穀零注視著這詭異的一幕,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眼前的筱原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躲在他和hiro身後需要他們保護的小孩了。在那具被時光遺忘的軀殼裡,寄宿的是一個因痛苦和黑暗而扭曲的靈魂。
而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他們或許真的要永遠留在這裡了——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作為筱原明的"寵物",永遠被囚禁在這個由黑色陰影編織的牢籠之中。
回頭望了眼已經有點不耐煩的監護人,筱原明將盒子打開,向對方示意道:“稍等一下哦,我先給他們戴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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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走到門邊,靜靜地點燃了另一支香煙,用眼神示意筱原明速戰速決。
不得不說筱原明的審美十分在線,雖說是兩個帶著鈴鐺的項圈,但因材質的緣故看起來更像是潮流青年的小配飾,並沒有那種寵物用品的羞辱感。
筱原明取出項圈,來到了諸伏景光麵前,纖細的手指撫過對方的頸側,將仍然泛著涼意的皮質項圈貼在對方的脖頸上比劃著,“小光的鈴鐺是海藍色的哦,和你很相配呢,以前我就總覺得小光的眼睛像大海一樣溫柔。”
隨著指紋鎖發出細微的哢嗒聲,項圈徹底鎖死在了諸伏景光的喉結下方。
接著他轉向降穀零,察覺到了對方眼中閃過的抗拒,他輕聲安撫:“彆動哦,零醬。”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過降穀零臉頰上被他留下的指甲印,“剛剛隻是意外,我不會再傷害你的。”
然而這種溫柔反而讓降穀零感到一陣惡寒,不禁開始掙紮起來。
筱原明無視了對方的抵抗,將項圈固定在了同樣的位置。“零醬的鈴鐺是紫灰色,為了調出這個顏色我還費了一番功夫呢。”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驕傲,“和零醬的眼睛顏色也是一模一樣的哦。”
“漂亮吧?”他後退幾步,滿意地打量著二人,眼神中閃爍著某種詭異的滿足感。“雖然裡麵裝了追蹤器和監聽器,但我覺得這反而是對你們的一種保護呢,至少不用時刻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處理掉了,不是嗎?”
他指了指鈴鐺上方的銀色按鈕,神情越發自豪,“而且它還有變聲功能,隻要按一下這裡就可以啟動。我特意設計了十個不同的聲線模式,你們可以隨意進行聲線的錄入和替換,很實用吧?”
他像個急切展示自己作品的藝術家,渴望得到讚賞,隻可惜對麵的兩人並不捧場。於是他倍感無趣地撇了撇嘴,將放著小卡片的盒子放在了兩人的腿上後便準備向門口的銀發男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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