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衝擊讓筱原明一時無法理清頭緒,他小心地從那位情緒激動的卷發男人懷中掙脫了出來,困惑地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
“我...我們見過嗎?”他謹慎地問道,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同時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紅發男人的態度依舊十分友善且熱情,他的笑容裡帶著一種科學家特有的狂熱和驕傲:“直接見麵的話今天是第一次,但你腦子裡有我的東西哦。那些記憶碎片,那些關於星際世界的知識,”他伸出手指輕點自己的太陽穴,“可是我給你留下的!”
筱原明不由瞪大了眼睛。在他那第一視角觀看的記憶中,雖未曾目睹對方的樣貌,但他知道傳承者的記憶已經持續了近百年。本以為這位留下傳承的前輩應該是一位脾氣古怪的老者,沒想到居然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二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歐文·桑切斯,”紅發男人俏皮地行了個誇張的鞠躬禮,“星際時代意識轉移技術的首席研究員,也是你的老師。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麵。很高興認識你,我的小傳承者!”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個新晉小徒弟的詫異,想起了兩個世界的不同之處的歐文提醒了一句:“星際時代的平均壽命可是能達到450歲的哦。”
聽到這裡,筱原明先前的疑惑瞬間得到了解答。
這麼算來,老師現在的年齡就相當於這個世界的二十多歲。如此年輕就取得了如此成就,也難怪會引來其他人的蓄意打壓…
一旁默默當著背景板的金發眼鏡男顯然早已習慣了自家伴侶那非常跳脫的思考方式,他緊接著自我介紹道:“我是迪米特裡·威爾第,星際時空研究院的院長。”
對於這個讓自家伴侶第一印象良好的新晉學徒,他也願意給予對方耐心的解答:“我們是順著記憶結晶的空間錨點進行傳送時才找到你的,正好趕在你將自己數據化之後。當時的你差點迷失在了數據流當中,是歐文用他的精神力幫了你一把,你才能在短時間內迅速蘇醒。”
“錨點…?”筱原明瞬間警覺起來,似乎嗅到了一絲名為釣魚的陰謀氣息。
“咳…彆瞎想。”迪米特裡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實際上,這枚來自歐文的記憶結晶是因為意外丟失的,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它本來應該是"火種計劃"的一部分,用來維係星際世界的知識傳承。”
“簡單來說,‘火種計劃’就是把各種學術流派代表人所掌握的知識全部複製下來,再將極其稀有的蟲族晶核通過一種特殊工藝製作成為這些記憶的儲存載體,最後進行集中封存,算是一種防止文明斷代的保險措施。結果這枚結晶在運輸途中遇到了難得一見的空間亂流,就...丟了。”
“後續我們也有嘗試過定位,但可能因為距離較遠所以空間一直無法準確錨定,直到前不久我們意外捕捉到了一絲訊號,這才成功設置了一條臨時傳送通道,將我們的這兩道意識投影傳輸過來。”
聽到這裡,歐文揉了揉筱原明的頭,補充道:“也難怪我們一直沒法精準定位,原來是落入了二級次元世界中。也難為你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複刻出這麼多星際世界的科技產物,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發生的奇跡,不愧是我的學生!”
“二級次元世界…?”雖然之前已經在心底有了些許猜測,但真正聽到這種言論時筱原明還是隱隱地感覺到了世界觀的碎裂。
“是的,可憐的孩子,這也是你會被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如此針對的原因。”歐文心疼地又將筱原明抱了起來,身高近兩米的他抱起筱原明簡直和抱貓崽一樣簡單。邊和自家瘦巴巴的小徒弟貼貼,他一邊提問道:“你在傳承的記憶中有看到關於”次元效應“論的部分嗎?”
筱原明搖了搖頭,那些記憶十分龐大,光靠他一個人是無法短時間內完整地翻閱完畢的。
“那我從頭跟你解釋吧。”歐文顛了顛被自己抱著的小家夥,皺了皺眉,“你真的成年了嗎?看起來比我們那裡的一些幼崽的體型都要小。”
被舉在空中的筱原明撲騰了一下,發現無法掙脫,隻能默默地用眼神向一旁的迪米特裡發出求救信號。
迪米特裡隻能熟練地輕咳一聲,示意歐文不要跑題,順便幫他調整了一下抱人的姿勢。
“好吧好吧,所謂的次元效應論其實很簡單,在星際時代的主流時空學派的眼中,我們所在的世界之外還存在著其他世界。這些世界分布在不同的次元中,每個世界所擁有的初始能量取決於其所在的次元層級。”
“次元,有些人也會將之稱為維度。我們正是來自高維的星際世界,而你的世界是二維世界,也就是所謂的低維世界。”
“為了保證世界的運轉,每個世界都會有意識地將能量集中投注於有潛力的個體當中,我們稱他們為‘天眷者’。這些人一旦變得更加強大,他們身上的那股能量也會隨之變得更強。到那時候,世界意識就可以靠著這些由天眷者凝練出的能量讓世界變得更加穩定,甚至可以嘗試利用這些能量給世界進行升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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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為低維世界的初始能量總數往往十分有限,有些世界便會為了快速提升維度而選擇一些歪門邪道。”說到這裡,歐文的神色冷了下來,“這種世界就像瘋狂的賭徒,它們會將能量一股腦押在寥寥數個天眷者身上,這意味著整個世界的命運線都將取決於這幾個幸運兒。因此,為了保證自己能夠順利晉升,這種世界的“劇情”往往都十分單調,可以被人輕易地預測。”
察覺到對方突然變得糟糕的心情,為了防止他家配偶又開始發瘋,迪米特裡隻好接過了歐文的解說工作,免得並不無辜的世界意識就這麼被暴怒的某個桑切斯切成碎片。
“大部分情況下,這類低維世界往往都是屬於高維世界的一種物資采集點。通過操控環境、植入思維暗示,或創設符合該世界觀的命運框架,他們可以間接地影響這些關鍵的個體,從而操控這些低維生物的意誌。通俗的話來說,就是靠各種方式試圖鑽“劇情”的空子,通過可控的劇情來謀取利益。”
“隻要高維生物能通過這種影響,使低維世界的能量更加集中於極少數個體,他們便能夠在關鍵時刻捕獲那些能量已經飽和的‘天眷者’,從而掠奪其所承載的龐大能量,用於反哺他們所在的高維世界,畢竟高維世界的運轉所消耗的能量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種行為就像精煉礦石,”歐文做了個挖礦的動作,“先讓低維世界不斷進行篩選和淘汰,使能量高度聚合,最終形成最純粹的‘結晶’,隨後便是輕鬆愉快的采集工作。”
“但你所在的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似乎是這類賭徒中最瘋狂的那一類。它將一部分的能量用於控製除了天眷者之外的其他生物,試圖通過操縱他們的命運來加速天眷者的成長過程…”
見筱原明似乎沒有聽懂,他頓了頓,換了個簡單通俗的比喻方法:“如果說高維生物采集能量的方法是讓天眷者學會怎麼去覓食,這個世界意識的做法就是將天眷者周圍所有有潛力的人都做成食物強行投喂給自己選擇的天眷者。”
說到這裡,他的神情變得更加嚴肅,“這是一種竭澤而漁的方法,一般不會有世界意識願意采用。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證明這個世界意識想要通過舍棄掉自己掌管的世界換取自己的獨自晉升,最終“移民”到某個高維世界中。”
“應對的方法其實也很簡單,隻需要搶奪這些能量,打散那些天眷者的“主角光環”即可,這也是為什麼世界意識在發現你的不受控製後會如此針對你的原因。”
“之所以現在才開始針對你…它的能量儲備明顯不夠,現在應該是寄生在了他選定的天眷者身上,所以在那個小女孩來到你的所在地之前它完全感應不到你的存在。”
“它估計是打算在那個小女孩離開之前徹底解決你,所以才會下血本動用了那麼多的能量用於影響你周圍的人。一旦它離開了這個國度,控製力就會降到最低。在那之前如果沒能解決掉你,等其他人恢複了認知之後就會察覺到它的存在,後續它如果再想複刻這種操作就隻能選擇消耗翻倍的能量,也難怪它現在這麼急切。”
作為被稱作科研瘋子的桑切斯一族的一員,歐文顯然對於這種情況並不陌生。他安撫著因為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而有些惶恐不安的筱原明,一邊說道,“至於你為何不受控,我想你大致也能猜到原因了吧?”
“嗯,”筱原明點了點頭,乖乖地任由自己突然空降的老師對著他rua來rua去,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把他當貓吸了。
“應該是因為我獲得了太多關於星際世界的知識和記憶,被認為是來自高維世界的異界來客了?”
“差不多是這樣。”歐文又摸了一把筱原明那雖然是由數據組成但手感依舊很好的黑發,“所以想讓其他人也擺脫世界意識的影響也並非不可能的事…你應該已經能做出全息模擬裝置了吧,不如來做一個以星際世界為背景的模擬作戰訓練係統?我會教你怎麼做到自由調節時間流速,迪米也會幫你將關於星際世界的一些記憶編寫進去。如果參與這種模擬體驗的人所獲得的星際世界相關的記憶和能力足夠多,應該也能獲得一定的‘免疫力’...”
“彆擔心,我們的投影應該能撐半年的時間。迪米還攜帶了屏蔽儀,可以暫時讓世界意識的影響力在可覆蓋範圍內無效化。”
“至於半年以後…我們的本體一直在想辦法建立一個穩定的傳送通道,一旦通道成功搭建,我們便能真正地來到這個世界。”
“放心,隻有我和迪米,其他星際世界的人不會知道這裡的。說實話,我們早就受不了天天和那幫巴不得把我們立刻拉下台的老頭子們扯皮了,就此找個世界和迪米一起隱居度假也不錯。”
“記住,你可是偉大的桑切斯的傳承者,怎麼可以被區區一個世界意識打倒?”歐文笑著繼續rua著依舊有點應激的aki貓貓,“老師和迪米永遠是你的後盾,我們也想看看,在這個世界中,你能靠著我們的傳承創造出多少奇跡。”
“嗯!”筱原明點了點頭,這些天以來一直懸著的心在此刻安然落下。
這就是有依仗的感覺嗎?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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