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隻有一片模糊的光影。模擬艙內部的柔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削弱了他那淩厲的五官自帶的鋒芒,使他整個人都帶上了一股莫名的病弱感。
他的意識逐漸回籠,而在意識回歸的那一刹那,最後一道畫麵仍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那是筱原明自繭中墜落的一幕。
“甘露!”熟悉的代號瞬間脫口而出,琴酒伸手抓向眼前的幻影,卻隻撲了個空。長期不曾飲水讓他的聲音嘶啞得簡直不像他自己,喉嚨也在這聲呼喚後泛起了乾癢。
他試圖坐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活動範圍十分有限。身體上貼著密密麻麻的生物傳感貼片,連接的線路幾乎將他的視線完全覆蓋;雙手也都連接著細長的透明輸液管,裡麵流動著修複藥液。因為他方才伸手的動作,左手上的輸液針被生生拽出,此刻手背上正不斷地滲出鮮血。
琴酒努力眨了眨眼,嘗試讓自己的視線聚焦,可無論他嘗試多少次,艙門外都隻是一片模糊的黑影。思索片刻後,他才意識到原因——模擬艙的玻璃艙蓋上被覆蓋了一層厚實的遮光布。
這是萩原研二的安排,早在琴酒的前三次模擬結束後,萩原研二便大致收集好了琴酒的相關數據。知曉他在短時間內會出現嚴重的畏光症狀,萩原研二便在係統開啟後用遮光布罩住了琴酒的艙門以降低他蘇醒後的不適。
琴酒試著透過遮光布的縫隙觀察外界,但艙門被罩得嚴嚴實實,隻能看到一片漆黑。當他仔細去聽時,外界沒有任何聲音,顯然萩原研二現在並不在這裡,無法提前把他放出。
通常來說,模擬結束後會有一段緩衝期,鏈接著頭部的貼片會用一種比較溫和的方法慢慢喚醒參與者的意識,艙體也會在此期間自動清潔參與者的身體,並協助移除各種檢測設備。但這次,可能是因為在係統中遭受的刺激過大,琴酒在身體清潔完成後就提前蘇醒了。
此刻的模擬艙還在進行著最後的流程,暫時無法自動開啟。琴酒敲了敲玻璃,果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有點等不及的他下定了決心,準備自己強行打開艙門。
他必須立刻確定筱原明此時的狀態,他並不能肯定自己在最後一刻是否真正地將對方帶回。若失敗了,他又得重新開始。到那時,哪怕他有那個耐心和時間,甘露真的還等得了嗎?
琴酒總覺得所謂的人格數據化沒有萩原研二說得那麼簡單,時間拖得越長,筱原明的狀態可能就會越差。
前文也提到過,普通人數據化後很可能會迷失在龐大的數據流中,變成沒有真正感情的類人ai,原著中的諾亞方舟大概也就是那種形態。如果沒有老師的協助,aki現在估計也要人機化了。)
不顧仍在淌血的傷口,琴酒急切地嘗試掙脫身上層層疊疊的束縛。他粗暴地撕扯著身上的貼片,可它們牢牢地粘在他的身上,紋絲不動。
為了防止傳感器在係統啟動後意外脫落,這些貼片表麵上的那層凝膠都帶著超強的黏性,按照一般流程進行的話,模擬艙會在開啟前半小時噴出一種可以化解凝膠黏性的水霧,而現在顯然還沒有到那個時間節點。
此時的琴酒並沒有繼續等下去的打算,隨著一個個貼片被他強行拽下,未被完全卸除黏性的膠在他天生的冷白皮上留下了一塊塊的紅痕,一些較為薄弱的部位甚至被撕破了皮,泛起了火辣辣的疼痛。
就在他終於掙脫了所有的束縛,再次試圖坐起身時,比前三次更加劇烈的暈眩感突然襲來,琴酒頓時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又重重地栽了回去。頭部與皮質椅背碰撞,給暈眩感來了個超級加倍。
“唔…”琴酒捂著嘴,這種腦震蕩帶來的惡心感讓他都有一點難以招架,要不是已經七天未曾進食,他可能會當場吐出來。
他好不容易讓自己翻騰的胃恢複了平靜,卻發現自己又變回了那無法動彈的狀態。先前做出的一係列舉動已經榨乾了他剩餘的力氣,此刻的琴酒仿佛變成了一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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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琴酒試圖再次積蓄力量時,蒙在玻璃上的遮光布突然被人一把扯開。刺眼的光線猛地灌入,逼得琴酒立刻閉上了雙眼,失去了所有的視覺。
模擬艙的門被人從外部強行打開,發出了沉悶的吱嘎聲。
還未等琴酒有所反應,一道人影就猛地朝他撲了過來。
“gin!”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琴酒放下了那被他藏在手中準備充當武器的導線。
是他。
他的珍寶回來了。
筱原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在被歐文強行從程序中踹回了他的身體之後,他便立刻趕到了這裡,甚至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匆匆披上的睡袍也鬆鬆垮垮的,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從肩頭滑落。
在打開艙門,確認了琴酒確實看起來還算完好後,筱原明便迫不及待地朝對方撲去。但在最後一刻,想起了對方此刻可能正在經受的種種副作用後,筱原明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強行在空中扭轉了一下姿勢,沒有直接砸到琴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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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手撐在琴酒頭部兩側的椅背上,形成了一個奇怪的“艙咚”,但此刻的他已經無暇顧及這個詭異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