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身處東京都最為昂貴的地段,也總有一些無法被絢爛的霓虹燈照亮的被遺忘的角落。
在日賣電視台不遠處,一棟半建成的廢棄建築靜靜矗立在夜色中,這棟低矮的樓房內似乎發生過多次火拚,玻璃早已全部破碎,就連牆上都能依稀見到不少的彈孔。
總而言之,和僅僅一個街口外的繁華夜景格格不入,仿佛這座都市的一道醜陋的傷疤。
水無憐奈小心翼翼地踏進這個黑漆漆的空間,她為自己女主播身份專門置辦的價值不菲的小皮鞋踩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麵上,發出了一連串沉悶的腳步聲。
厚重的灰塵隨著皮鞋的落下紛紛揚起,又立刻黏附在了精致的漆皮鞋麵上。
失策了。
水無憐奈感覺有些懊惱,早知道這裡的灰塵這麼大,她就應該換一雙鞋子的。
她輕手輕腳地走向建築內部,在麵朝另一條街道的那堵水泥牆邊,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穿著一身黑的伊森·本堂已經在那裡等待許久,此時的他正靜靜地站在那破碎的窗戶前,月光順著窗口照映在他的身上,給他平添了一種孤寂感。
他沒有對著水無憐奈投去目光,但從他那緊繃起來的肌肉線條可以看出,他已經察覺到了女兒的到來。
水無憐奈停下腳步,習慣性地環顧四周。
如她所料,周圍除了她和父親之外並沒有其他人,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順利地進行著。
她緩緩向父親走去,而就在她距離伊森·本堂還有三四米遠的時候,對方卻突然轉過身來,快速地對她做了幾個手勢。
【按照正常流程來介紹接頭人。】
同時,他舉起了cia配備給臥底的手機,對著它指了指,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水無憐奈的瞳孔瞬間放大。pany利用手機監聽嗎?
她張了張嘴,原本想問的話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終,她隻是點了點頭,從自己的小西裝內側拿出了一張中年男人的照片,將它展示在伊森·本堂的麵前。
“這位就是新的聯絡人的照片,他叫做邦尼,相信您應該對他有所了解。”
伊森·本堂接過了老友的照片,將它收進了外套的內袋中,用著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道:“已經聯係好了嗎?”
“是的,我已經通過安全渠道聯係了他。他正在趕來的路上,很快就能到達。屆時我們就能完成最終的交接工作。”
說完這些話,她注意到父親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得到這個好消息而放鬆,反而變得更加凝重。
伊森·本堂轉身麵向窗外,目光開始有意無意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在見到女兒的那一刻,他就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伊森·本堂從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類的非科學存在,但他卻絕對堅信潛意識給予他的預感。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是他無數次出生入死後擁有的,準確率高得離譜。
他嚴肅地詢問水無憐奈:“在來的路上,你確定沒有被跟蹤?”
“我可以確定,”水無憐奈很自信地回道,“為了避免那種情況的發生,我特地將時間更改到了我主持的電視節目放送的時間段。即使有人在監視我的行蹤,也不會想到我會在工作時間中途離開。”
“電視台那邊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我跟編導說我身體突然不舒服,可能是低血糖,頭暈得厲害,想要找個地方小睡一個小時。正好洋子今天來探班,她在聽說之後很爽快地替我頂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