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降穀零仍然還跪坐在幼馴染的屍體旁。
屍體的血液已經不再流淌,餘溫也在逐漸散去,象征著時間的流逝。
因為長時間維持著這個姿勢,降穀零的雙腿已經因為供血不足徹底麻木了,可他也提不起換個姿勢的力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在其他人到場之前,儘可能地再多看看他的hiro。
沒等降穀零徹底調節好心緒,他便聽到了直升機螺旋槳突突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就像是正在朝這裡飛來。
不對勁,這附近應該沒有停機坪吧?
除非…
降穀零猛地抬頭,看向天空。
好家夥,那麼大一個直升機就在他頭頂上懸著呢。
這下降穀零連悲傷都維持不下去了,麵部表情直接裂開。
直升機的高度越降越低,最後懸停在天台上方,螺旋槳卷起的狂風讓降穀零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確認了,是組織的直升機。
艙門被一隻戴著皮手套的大手一把推開,然後,繩梯就這麼從裡麵被扔了出來。
降穀零知道,他沒有時間了。
他深呼吸了幾下,勉強掩蓋住自己的悲傷,轉而放任自己內心的怒火和恨意發泄出來。這讓他的神情看起來扭曲極了,簡直就是酒味十足,一看就是一個因為功勞被搶而滿腔嫉恨的組織成員。
他現在是波本,是組織的波本,必須演好這個角色。
隨著三聲落地聲,三個人在降穀零的身後跳下了繩梯,隨即向著他走來。
“哦?波本。”
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似乎帶著一絲興味:“居然是你。”
“我還以為你下不了手呢。”
聽到這個聲音,降穀零扭頭望去。
果不其然,是琴酒。
琴酒的眼神掃過地上的屍體,又望向降穀零那張寫滿了憤恨的臉。
看著眼前這個強行掩蓋悲傷的家養花枝鼠,琴酒心裡暗笑。
這個表情...有趣。
看來波本還不知道真相,被甘露耍得團團轉,還真是可憐。
自家小孩的報複方式還真是有趣。
看來,他教得很好,甘露並沒有長歪,沒有變成那種認不清自己立場的蠢貨。
琴酒心情很好地扯起了嘴角。
“琴酒。”
看著對方身後的兩個人影,降穀零知道那裡麵肯定有朗姆的人,於是他隻能做出一副憤慨的模樣:“不是我,是黑麥擊殺的。我就晚到了一步,功勞就被搶了。”
降穀零看著銀發男人,心裡有很多問題想問。
比如,你明知道蘇格蘭不是臥底,為什麼不說?
比如,我和蘇格蘭這些年幫你解決的任務不夠多嗎,為什麼放任他的死亡?
可他沒有資格開口,他隻是一個b級成員,於情於理都沒有那個質問行動組負責人的權力。
更何況,早在他和hiro的身份被aki揭露出來的那時起,琴酒看他們的眼神就已經帶上了殺意。
簡直就像是獵食者在看待宰的羔羊。
而他們之所以一直活著,一來是因為幼馴染的庇護,二來是他們能夠給琴酒帶來足夠的利益。
而現在,在蘇格蘭的身份被情報組的人揭示出來之後,這張牌在琴酒的眼中就已經沒用了。
所以,放棄hiro,也是很正常的…
最終,他隻是張了張口,問道:“甘露呢?”
也許,如果aki在的話...他是否可以保住hiro的屍體呢?
“我知道,甘露在閉關研究。”
還沒等琴酒開口,從他背後走出來一個高挑的身影,直接解答了這個問題。
茴香酒推了推他的眼鏡,看向了地上那隻被血染得臟兮兮的金毛敗犬,以及他身後那個血淋淋的屍體。
這兩個就是小19當初求著要保下來的臥底嗎?
甚至還是幼馴染…
在這時候扯小19的代號,是想做什麼?
這是所謂的幼馴染應該做的事?
果然,在霓虹公安待過的人,骨子裡都有著改不掉的劣根性,總會習慣性地利用周遭的一切。
真是惡心。
茴香酒嫌惡地皺了皺眉,無視了仍然想要開口詢問的波本,直接回頭對著另外兩人開口道:“按照說好的,蘇格蘭威士忌的屍體歸我。”
屍體?他們要hiro的屍體做什麼?
看對方的白大褂…
難不成,是要用hiro的屍體做奇怪的研究嗎?
不可以…!那根本就是對hiro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