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逐漸變得棘手起來,工藤新一當眾殺人的事已經被這麼多人看到,如果不及時處理,後果不堪設想。
那麼,目暮警部是怎麼處理這場混亂的呢?
如此依靠偵探的他自然對科技發展不怎麼敏感,因此,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阻止事件的傳播。
接到指令的搜查一課警員們麵麵相覷,隻覺得這個有些不切實際的要求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他們隻是聽令的打工人,上司說什麼就是什麼。
為了保住飯碗,他們不得不捏著鼻子前去和賓客以及記者進行交涉。
交涉的同時還得時刻注意著自己的態度,免得被那麼多正對著他們的攝像機錄到什麼,又得因為引發了社會輿論而丟飯碗。
唉,現在當個刑警怎麼比當個電話客服還要心累。
一個年輕的警員走到一群賓客麵前,語氣儘量客氣:“麻煩各位配合一下,請刪除剛才拍攝的照片和視頻。”
“憑什麼?”立刻有人反駁道,“這裡又不是什麼保密場所,我們有拍照的權利!”
警員繼續說道:“這是案件現場,涉及到案件調查的保密工作,還請您理解。”
“配合?”另一個賓客冷笑,“你們這是想捂嘴吧?就因為犯案的是偵探?”
“不是的,我也隻是按程序辦事…”
“按程序辦事?”有人提高了聲音,“那你們為什麼讓工藤新一參與案件調查?他明明也是嫌疑人!剛才都有人說了,他在案發之前還跟蹤過第一個被害者!監控就在我們頭頂上,可你們就是不肯去調監控記錄!”
“是啊是啊,你們的那個警部剛剛還對著九條先生說著什麼不合規矩,轉頭就默許嫌疑人隨意進出案發現場,現在還想捂嘴,你們這是心虛了吧?”
“就是!你們搜查一課果然就是工藤新一的靠山吧?要不然他怎麼可能那麼有恃無恐?”
“在嫌疑人沒有認罪的情況下用地球儀砸人,還是兩次!這是想屈打成招?難不成,所謂的霓虹警方的救世主平時就是這麼破案的?”
“可不是嗎?明明有那麼多警員在現場,偏偏老爺往外跑時一個都沒有上前阻攔,這不就是給工藤新一一個理由去攻擊他嗎?”
“要不是工藤新一沒收住力,一不小心把人踢死了,我想你們還會無視對方蓄意傷害嫌疑人的事實,大肆誇讚他的正義之舉吧?”
那些開了直播的記者更是不可能配合。
他們的直播間裡已經湧入了大幾十萬的觀眾,這種時候關掉直播?
開什麼玩笑!
這可是能讓他們一夜成名的機會啊!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質疑,聲音也越來越大。
年輕的警員被懟得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整個人手足無措。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那些人說的,確實是事實。
小警員默默換了一個方向,向著另一群人走去,心裡對自己的上司的觀感更差了。
要不是搜查一課之前大規模減員,原本警校畢業後應該去地方警署的他怎麼可能會被調劑到這裡來?
就算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這是高升,但搜查一課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傷亡率比公安還高的魔窟啊!
還有一個炸死了同僚的鬆田陣平仍然在逃。警視廳內部裡甚至還有人說過,之前幾乎炸死整個搜查一課的那起爆炸也是鬆田陣平做的。
真是嚇人。
加入了搜查一課後,小警員才發現,實際情況比他預計的還要糟糕百倍。
時代早已改變,在以黑澤集團引領的一眾本土科技產業的推進下,監控早已經在霓虹大規模普及,各種用於刑偵方麵的技術也已經推陳出新,可目暮警部帶領的搜查一課卻仿佛還生活在舊時代,除了依靠偵探之外什麼都不會。
好幾次,他們這些新人都想提醒帶隊的上司現場有監控可以調取,提醒他們可以讓痕檢人員采樣,讓外聘法醫進行驗屍,可他們的善意提醒總會被無視。
就算他們自願增加工作量自己去調取相關的證據,然後直接把結果呈現在領導的麵前,對方也會在看完之後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偵探身上,仿佛那些科技手段根本不存在一樣。
在嘗試了幾次後,他們這一批一同入職的萌新就放棄了。
或許,這就是職場吧。
他們這種沒有背景、這輩子晉升無望的人何必多給自己攬活?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領導和偵探玩對角戲、白拿工資也不錯。
想到這裡,小警員發出了一聲充滿社畜氣息的歎息。
他在象征性地又勸解了幾句後,就躲在一旁摸魚去了。
刪什麼刪?這裡又沒有斷網,估計早就被傳播到網上去了,現在刪了有什麼用?
目暮警部隻能看著手下的警員們四處碰壁,自己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這種和輿論相關的事情,他也沒怎麼處理過啊?
他該怎麼辦呢…找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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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凶手好像就是偵探來著。
啊這。
選擇破罐子破摔的他隻能歎了口氣,轉身去處理現場。
痕檢人員已經完成了現場的拍攝和采樣工作,大山洋介的無頭屍體被裝進了裹屍袋,散落在周圍的頭部組織也被收斂完畢。
宴會廳的大門口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血跡。
目暮警部看著這個慘烈的現場,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轉頭看向了還愣在原地的工藤新一,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那個他一直很看好的少年偵探。
工藤新一此刻正像個雕塑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目暮警部走過去,從腰間掏出了手銬,語帶惋惜:“唉…工藤老弟啊,你說你…唉…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們會儘力聯係工藤夫婦,讓他們趕緊回來參與你的庭審流程。你還是個未成年,隻要他們能夠給你找個好律師,應該可以爭取輕判。”
工藤新一隻是愣愣地站在那裡,一隻腳仍然保持著腳尖點地的動作,即使雙手已經被銬住,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脫離了熱血上頭的狀態的他此時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