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說著停住,吸了下鼻子。
沈確宴看見她眼睛都帶著紅血絲,抬手把紙巾放到她手邊,微微皺眉,“彆說了。”
“我還沒和彆人說過,再不說我都要自己把自己憋死了。”她嘟起嘴。
“結果有一年地震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我睡得很死沒有察覺到,鄉下的房子不算很牢固,等我被晃醒的時候房間裡麵一片漆黑,我想開燈結果怎麼也找不到開關。”
沈確宴閉了閉眼,聽出她聲音裡麵的哭腔,她還在繼續說著,“我就摸黑往外麵跑,結果摔了好幾跤,我邊哭邊叫著人,但房間裡麵其實早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我出去的時候,我爺爺奶奶抱著表姐站在外麵的空地上,看見我跑出來都愣了一下,可能才想起家裡還有我這麼一個人吧,那個表情我一直記得,還有我表姐在我奶奶懷裡一直哭。”
沈確宴實在聽不下去,直接起身把人帶進自己懷裡,輕聲著,“以後不會有人忘記你了,有我。”
懷裡的人甕聲甕氣地說話,“那天的月亮很皎潔,照在人身上帶著涼意,其實也不能怪誰的,因為表姐和他們住在一個房間裡麵,我一個人住另一個房間,所以才會想不起來。”
女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那次地震不可怕的,聽說沒有人受傷死亡。算是因禍得福吧,或許是因為愧疚,我爺爺後來對我好了很多。”
沈確宴胸前的衣服被眼淚打濕,懷裡人小聲抽泣著,“其實我收到那個紅包一點也不開心,我寧願換成小時候有人抱著我跑出去。”
他手臂緊緊禁錮著女生的身體,像是想要把自己身體的溫度傳給懷裡的人,“不開心就不要了,哪有自己哄自己的,以後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在。”
他最是明白,小時候的傷痛往往是最記憶深刻的,怪不得她今天這麼害怕,這麼不安。
“所以我小時候經常在想,為什麼我總是要排在表姐後麵,我也不敢和家裡人說,本來家裡關係就很緊張,我哥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他隻是知道我地震,電梯故障的時候都怕黑。”
許棠揪著沈確宴的衣服,眼神還泛著水光,“你彆告訴他,還是隻有我們兩個知道的事情,好不好。”
“好。”
沈確宴隻覺胸口憋悶,密密麻麻的痛慢慢升起。
許棠盯著他的眼睛,今天哭太多眨眼都酸痛,“所以我不喜歡排在彆人後麵,我希望我以後要在一起的人,一定是最愛我,隻愛我,有一絲猶豫都不可以。”
“你——能做到嗎。”
許棠聲音認真,其實她自己都沒信心,沈確宴的世界太過豐富多彩,又太多人喜歡他,想要一個天之驕子,桀驁不馴的人做到“唯一,第一”,談何容易。
沈確宴看出她眼神的慌亂,輕笑著揩去她眼瞼的淚,“我說可以,你信嗎。”
許棠沒說話,她哪裡敢賭這樣的事情。
“沒關係,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證明。”沈確宴抱著這團溫熱的身體,追人之路漫漫,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許棠被他的呼吸弄得脖子發癢,縮著身體往出鑽,偏偏麵前這人不肯放過她,像是故意一樣,貼著她耳朵說話。
“現在,我是不是預備役男朋友第一名?”
許棠耳朵發燙,豪橫地戳著男生的下巴,哼了一聲,“看你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