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興！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了？”李天一和羅興兩人並肩席地而坐，背靠著一截斷牆，地上還散落著半截染血的鐵棍。經過一整天的廝殺，總算把附近遊蕩的喪屍清理乾淨，兩人臉上都沾著黑灰，汗水混著汙漬在臉頰上劃出幾道印子。
羅興往嘴裡灌了口涼水，瓶底的冰塊硌得牙床生疼，他長舒一口氣，聲音裡滿是疲憊：“能有什麼不一樣？還不就是殺喪屍、喘氣、再殺喪屍，循環往複。”
“你沒發現？附近的喪屍數量變少了啊！”李天一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眼神裡帶著幾分警惕，“下午那波過後，都快兩小時沒見到新的了，這在以前可少見。”
羅興嗤笑一聲，抹了把臉：“都打了快一整天了，就算喪屍要集結，也得有個時間吧？你當它們是召之即來的兵？還真以為跟都城那次一樣，說來就來幾十萬？”
“這你還真說錯了。”李天一坐直了些，指了指西北方向，“就昨天那邊的爆炸聲，你以為隻是響一聲？那輻射範圍可不是簡單的聲音傳播，高階喪屍對能量波動敏感得很，說不定早就察覺這邊的動靜了。”他頓了頓，語氣沉了些，“現在高階喪屍數量太多了，它們之間能靠某種頻率通氣，真要動起來，拉上幾十萬隊伍跟玩似的，這還隻是它們小區域裡的數量。就這，咱們剛才清理那波都費了老大勁，真來了大部隊，扛得住？”
羅興皺起眉：“你想說什麼？現在這空閒期，是它們在憋著勁，準備搞個大的？”
“你剛才都提了都城守衛戰，忘了？”李天一反問，“那時候都城被圍，來了多少喪屍？到最後多少是靠核彈才清理乾淨的？一天殺上百萬，就這還打了十多天。這邊怎麼就不可能重現那場景？”
“那是特殊情況。”羅興反駁道，“這邊的喪屍普遍等級高，光屍皇級的就好幾個，個個都有自己的地盤，平起平坐的，怎麼可能乖乖聽彆人指揮？”
“是，現在的屍皇是比以前多，每隻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李天一卻不認同，“但這不代表它們不會聯合。你彆忘了，它們裡頭也分能力高低，厲害的肯定會打壓弱的，真到了要搶地盤或者……對付咱們這種大目標的時候，暫時聯手也不是不可能。”
羅興擺了擺手，撿起地上的鐵棍掂量了一下：“你就彆瞎琢磨了，來了就殺，殺完了就歇，想那麼多有啥用？難不成你還想不管了？”
“我是想讓你去叫點支援。”李天一歎了口氣，指了指地圖上的標記，“咱現在已經遠離秦江三十公裡了，基地那邊高端防備空虛。要是真讓喪屍繞後偷了家，咱們在這兒殺得再凶也白搭，得不償失。”
羅興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要去你去，我可沒你那麵子。哪個基地聽到‘李天一’的名號，不得跑過來低頭哈腰？我去了，人家說不定還以為我是來蹭物資的。”
李天一被他噎了一下，隨即苦笑：“都這時候了還貧。行吧，我回去看看，你在這兒盯著，有動靜立刻發信號。”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抓起旁邊的步槍，“記住，彆硬扛，等我回來。”
羅興沒應聲，隻是揮了揮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廢墟拐角。朝陽把斷牆的影子拉得老長，周圍靜得隻剩下風吹過破窗的嗚咽聲，他握緊了手裡的鐵棍，心裡卻沒來由地泛起一陣不安——李天一的話，未必是瞎想。
李天一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羅興就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撿起地上的望遠鏡，爬到旁邊一棟三層小樓的樓頂。視野瞬間開闊起來，遠處的廢墟在朝陽下泛著金色的光，風裡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舉著望遠鏡掃過四周，目光在一片倒塌的超市廢墟前停住了——那裡的碎玻璃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他眯起眼仔細看，是幾隻瞬襲者在漫無目的地遊蕩，但它們的動作很奇怪，像是在……警戒？
羅興心裡咯噔一下，剛想低頭按通訊器，就聽到樓下傳來“哢啦”一聲輕響，像是有人踩碎了玻璃。他猛地低頭，隻見三隻身形佝僂的喪屍正貼著牆根往樓裡鑽，它們的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指甲又尖又長，顯然是特殊變異喪屍。
“來得夠快的。”羅興低罵一聲，從背後抽出砍刀，順著樓梯扶手滑了下去。剛落地，就迎麵撞上一隻喪屍的利爪，他側身躲過，刀刃帶著風聲劈向對方的脖頸，“噗嗤”一聲，黑血濺了他一臉。
另外兩隻喪屍立刻撲了上來，羅興左腳點地，身體旋出一個漂亮的弧線，砍刀橫掃，又解決掉一隻。但第三隻卻異常狡猾，突然矮身，利爪直取他的小腹，他倉促間回刀格擋，手臂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疼得他悶哼一聲。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嘶吼，像是有上百隻喪屍同時被驚動。羅興心裡一沉，知道最壞的情況還是來了——這些低階喪屍隻是先鋒，後麵肯定跟著大部隊。他捂著流血的胳膊，踉蹌著退到牆角，迅速按下通訊器：“李天一！速回！喪屍來了，數量不少！”
通訊器裡傳來電流的滋滋聲，夾雜著李天一焦急的回應：“我這邊遇到支援隊伍了，正在回去的路上！你撐住，千萬彆硬拚，找地方躲起來！”
“躲個屁！”羅興咬著牙砍倒又一隻撲上來的喪屍，“它們已經把樓圍了，我現在下去就是活靶子！”他看了眼窗外，密密麻麻的喪屍正從四麵八方湧來，青黑色的潮水般，瞬間淹沒了街道。
突然，一隻體型龐大的屍皇從喪屍群裡站了起來，它足有五米高，皮膚像鐵甲一樣厚實，嘶吼一聲，朝著小樓猛衝過來。“轟隆”一聲，牆壁被撞出一個大洞，碎石飛濺。羅興被氣浪掀飛，撞在牆上，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
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發現腿被掉落的鋼筋壓住了。屍王的巨爪帶著腥風拍了下來，他閉上眼睛，以為必死無疑，卻聽到“鐺”的一聲脆響，緊接著是屍王的痛吼。
他猛地睜眼，隻見李天一不知何時衝了回來，手裡舉著一麵合金盾牌，正死死抵著屍王的爪子。“還愣著乾什麼！”李天一吼道，“等死嗎？打不過還跑不過嗎？就你的速度這些家夥能追上嗎？”
羅興瞬間反應過來，忍著劇痛想要起身。一把短刀精準地刺入屍王的眼眶，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龐大的身軀晃了晃，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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