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紐”核心控製室的氛圍凝重得如同實質。之前的戰鬥痕跡已被初步清理,但空氣中依舊殘留著能量過載的焦糊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來自底層深淵的腐敗氣息。巨大的主屏幕上,代表著被封印心臟區域的時空泡穩定地閃爍著微光,其內部那被凍結的黑色裂紋如同猙獰的傷疤,提醒著所有人剛剛經曆的、以及尚未遠去的危機。
小雅被安置在一張兼具能量補給和醫療監控功能的座椅上,精純的能量緩緩注入,修複著她過度消耗的身體,但精神上的疲憊和那62的汙染度依舊如影隨形。新生的左臂搭在扶手上,光芒黯淡,內部綠與黑的力量似乎暫時達成了某種耗儘的平衡,不再劇烈衝突,卻也失去了之前的活性。
k07站在一旁,他的傷勢經過了緊急處理,破損的盔甲被卸下部分,露出下麵包裹著生物凝膠的傷口,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銳利如鷹,警惕地掃視著全場。
控製室中央,三名“虛空追尋者”被特製的能量束縛環牢牢禁錮在力場拘束椅上,他們的暗紫色裝甲多處破損,麵罩下的呼吸略顯急促,但眼神依舊冰冷而充滿敵意,如同落入陷阱的猛獸。
卡斯塔爾管理者站在主控台前,背對著眾人,望著屏幕上的時空泡,沉默良久。整個控製室隻剩下設備運行的微弱嗡鳴。
終於,他緩緩轉過身,目光首先落在小雅身上,那眼神複雜難明,包含了審視、忌憚、一絲殘餘的恐懼,以及...剛剛萌芽的、極其謹慎的...看重?
“你的狀態。”他開口,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靜,但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穩定。恢複中。”小雅的回答簡短冰冷。
“封印能維持多久?”
“理論上一個標準紀年。前提是能量供給穩定,外部無劇烈乾擾,且...”她頓了頓,“封印內部的‘異常’不產生變化。”
“異常?”卡斯塔爾眉頭立刻鎖緊。
“封印完成瞬間...我感知到一絲極其微弱的、不同於‘虛無’的波動...帶有機械特征。”小雅沒有隱瞞,“可能...是機械病毒的殘留未被完全靜滯。”
控製室內頓時一片死寂。連那三名虛空追尋者都微微抬起了頭。
“概率?”卡斯塔爾的聲音繃緊了。
“無法計算。但存在。”
卡斯塔爾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眉心。“一個定時炸彈...但總比立刻爆炸好。”他似乎接受了這個現實,將目光轉向那三名虛空追尋者。
“現在,輪到你們了。”他的聲音變得冰冷,“‘虛空追尋者’。你們潛入我的城市,攻擊我的部下,覬覦薩爾加的遺產...現在,給我一個不把你們立刻丟進那片靜滯虛無裡的理由。”
為首的虛空追尋者發出一聲沙啞的、類似金屬摩擦的冷笑:“卡斯塔爾...‘挽歌’的看守者...秩序的懦夫...你以為...禁錮我們...就能掩蓋真相?...就能阻止‘終末’的到來?...”
“真相?什麼真相?”k07厲聲問道。
“關於‘眼’的真相...關於你們試圖遺忘...卻始終纏繞你們的...‘收割者’的真相!”另一名追尋者激動地掙紮了一下,能量束縛環亮起警告的光芒。`“你們以為那隻是古老的傳說?不!它們從未離開!它們一直在‘陰影’中等待!而‘眼’...就是它們的‘巢穴’!也是...唯一的‘鑰匙’!”
“胡言亂語!”一名清道夫軍官嗬斥道。
“是嗎?”為首的追尋者死死盯著卡斯塔爾,“告訴他...管理者...告訴你的走狗們...你們的先祖...為什麼倉皇逃離?為什麼寧願割舍同胞也要帶走‘緘默聖堂’?不是因為打不過...而是因為...他們發現了!發現了‘收割者’真正的目的!它們不是在毀滅...它們是在...回收!”
回收?小雅心中一動。
“住口!”卡斯塔爾臉色驟變,似乎被觸及了最深的禁忌。
“為什麼害怕?因為你知道!你知道‘收割者’是某個早已消亡的、瘋狂造物主留下的...清理程序!而‘眼’...就是它們的總閘和...能源核心!所有達到一定程度的文明...最終都會觸發它們的‘回收’協議!薩爾加是!我們曾經的文明也是!你們...也遲早會是!”追尋者的聲音帶著一種絕望的狂熱。
“而你們...‘虛空追尋者’...又想做什麼?”小雅突然開口,打斷了這激烈的對峙。
所有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為首的追尋者轉向她,眼神變得奇異:“矛盾的容器...你很有趣...我們追尋‘虛空’的真諦...我們認為...唯有理解並融入那最終的‘虛無’...才能超脫‘回收’的循環...或者...反過來...利用‘眼’和‘收割者’的力量...成為新的...‘回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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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計劃!他們的目的竟然是主動投向虛無或竊取“收割者”的力量!
“荒謬!”卡斯塔爾斥道,“你們和教廷一樣瘋狂!隻是走向兩個極端!”
“那麼你呢?管理者?”小雅再次將問題拋回給卡斯塔爾,“你守護著‘緘默聖堂’...你知道些什麼?你又想做什麼?僅僅是為了...在這片廢墟中苟延殘喘,直到‘回收’或‘虛無’最終降臨?”
卡斯塔爾麵對小雅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冰冷眼眸,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經過這次事件,隱瞞和強權已經無法掌控局麵。這個“變量”需要被納入考量,甚至...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