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名之火，從他的心底，緩緩升起。
他放下酒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他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聽到故人的消息，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悲劇。
那個天真可愛的小丫頭。
他們，竟然被人如此欺辱！
秦天站起身，丟下幾塊靈石，轉身離開了酒樓。
他要去確認一下。
如果真的是他們，那麼這個公道，他秦天，管定了！
根據從酒樓裡打聽到的零星消息，秦天在望州城中，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了城南最偏僻，也最破敗的一條小巷。
巷子的儘頭，有一家幾乎快要倒塌的酒肆。
門前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掛著，上麵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被歲月侵蝕得不成樣子。
整個酒肆，都透著一股濃濃的陳舊和落寞的氣息，與外麵繁華的望州城，格格不入。
若非有人指點，秦天甚至都無法將這裡，和那個曾經也算輝煌過的崔家分支，聯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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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門口，沉默了片刻。
然後，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一股混雜著陳年酒氣和灰塵的味道，撲麵而來。
酒肆內，光線昏暗，陳設簡陋，隻有幾張破舊的桌椅，東倒西歪地擺放著。
櫃台後麵，一個身形佝僂，滿頭白發的老者，正背對著門口，費力地擦拭著一個滿是豁口的舊酒杯。
他的動作很慢，很吃力，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聽到開門聲，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緩緩地轉過身來。
他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布滿皺紋，寫滿了滄桑的臉。
那是一雙怎樣渾濁的眼睛啊。
裡麵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隻剩下麻木和死寂。
然而，當他的目光，和秦天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的那一刻。
兩人，都是猛地一愣。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老者渾濁的眼球，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他那麻木的表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錯愕，和難以置信。
他死死地盯著秦天，嘴唇哆哆嗦嗦地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卻因為太過激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秦天的心，也狠狠地揪了一下。
是他！
真的是崔老伯！
雖然，眼前的老人，比他記憶中的樣子，蒼老了何止百歲。
他記得崔老伯按理說地位尊崇，而且也開始修煉，怎麼也不應該落到這步田地。
但是看他現在氣息虛浮，根基受損，身上還帶著一股濃濃的暮氣，仿佛隨時都會油儘燈枯的樣子。
好像……
好像比幾十年前狀態還要差！
“崔……老伯？”
秦天試探著，輕聲喊了一句。
這一聲“崔老伯”，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老人塵封已久的記憶閘門。
“你……你是……”
崔老伯渾濁的眼中，爆發出了一團難以置信的璀璨光彩。
他顫顫巍巍地從櫃台後走出來，一步一步，艱難地靠近秦天。
他伸出那隻枯槁的，如同雞爪般的手，似乎想要觸摸一下秦天，卻又怕眼前的一切，都隻是自己臨死前的幻覺。
“小……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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