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天早已推測出這是關押楊靈馨的地方，但是在沒見到真人之前，秦天依然非常小心。
推開虛掩的房門，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混合著少女的幽香傳來。
房間裡，一名身穿素色長裙的女子，正坐在窗邊，怔怔地望著窗外那一方被禁製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夜空。
她的身形比十五年前更顯清瘦，絕美的容顏上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落寞與憔悴。
她的眉宇間少了幾分當年的跳脫，多了幾分沉靜。
她的修為，一直還停留在金丹中期，十五年來竟無寸進。
此女正是楊靈馨！
秦天輕輕的推開了門。
聽到開門聲，楊靈馨警覺地回過頭，清冷的眸子裡滿是戒備。
“誰？”
當她的目光落在門口那道身影上時，先是一愣，隨即眉頭微蹙。
這個麵容普通的灰袍修士，她從未見過，但是卻給了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你是何人？如何進來的？”
楊靈馨站起身，手中已然扣住了一枚傳訊玉符。
秦天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他緩緩抬起手，運轉平天功，臉上的骨骼和肌肉開始輕微地蠕動。
他手在臉上輕輕一抹，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漸漸變回了那張楊靈馨魂牽夢縈了十五年的清秀麵龐。
那雙深邃如星辰的眼眸，正帶著一絲心疼，一絲歉疚，靜靜地凝望著她。
楊靈馨手中的玉符“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她瞪大了美眸，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眼前的景象，和她夢見過無數次的場景，漸漸重合。
她害怕這是一個幻覺，一個她因為思念過度而產生的幻覺。
“秦……天？”
她試探著，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喚出了這個名字，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顫音。
“對不起，我來晚了。”
秦天緩步走到她麵前，聲音低沉而溫柔。
一句話，瞬間擊潰了楊靈馨十五年來所有的堅強和偽裝。
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製地從她眼眶中滑落。
她猛地撲進秦天的懷裡，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瘦削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秦天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任由她發泄著情緒。
他能感受到，這些年她過得並不好。
被囚禁於此，名為保護，實為軟禁，親人冷眼，修為停滯，對於一個曾經天之驕女般的人物來說，是何等的煎熬。
許久，楊靈馨的情緒才漸漸平複下來。
她從秦天懷裡抬起頭，梨花帶雨的俏臉上，帶著一絲擔憂和急切。
“你怎麼會來這裡？
這裡太危險了！
趁她們還沒發現你，你快走！”
“我來帶你走。”
秦天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楊靈馨心頭一顫，隨即又黯淡下去：“走？我們走不掉的。
這裡是碧波城，是楊家的地盤，到處都是陣法和高手。
而且……而且我的家人……”
她臉上露出掙紮之色。
“楊道友。”
秦天打斷了她的話，他用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