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死寂,星河冰冷。
那座青銅巨門,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仿佛隻是一個存在於記憶中的幻影。
“門……門呢?”
羅彩月的聲音裡,那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泄露了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她還有大仇未報,不可能被困在這裡度過餘生!
所以,即便是身為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執掌雲棲宮的主人。
麵對這種被困於無垠虛空的絕望,也暫時難以保持鎮定。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秦天的手臂,那堅實有力的觸感,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秦天的臉色沉凝如水。
他沒有出言安慰,因為任何空洞的言語在此時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要做的是找到出路,而不是製造虛假的希望。
清源天眼,全力運轉!
淡金色的光芒自他雙瞳深處亮起,猶如兩輪微縮的太陽,掃視著眼前的每一寸虛空。
空間法則的紋路,陣法運轉的細微漣漪,能量的殘留痕跡……
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無所遁形。
然而,結果卻讓他心頭一沉。
沒有!
什麼都沒有!
那片區域的空間結構穩定得可怕,沒有任何陣法、禁製或是空間通道殘留的跡象。
青銅巨門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這片時空中徹底抹去,乾淨得不留一絲痕跡。
這不合常理。
即便是最頂級的空間大能,想要做到這一點也絕非易事。
天機神君既然留下了傳承,又怎會設下一個必死的絕境?
這其中,必然有他忽略掉的關鍵。
“天機神君……”
秦天口中咀嚼著這個名字,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道靈光。
那位神君的聲音,那枚丹道源珠,那三尊強大的傀儡……
整個傳承地的設計,都透著一股嚴謹而古老的韻味。他絕不是一個會開這種惡劣玩笑的人。
“望汝好自為之。”
那句臨彆贈言再次回響在耳邊,秦天忽然明白了什麼。
問題,或許不在於門,而在於他們自己。
或者說,在於他自己。
他閉上雙眼,不再用清源天眼去“看”外部的世界,而是用平天功,默默的去感受這個空間。
隨著平天功的運轉,周圍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現在了秦天腦海中。
這是一片與他用眼睛看到的,完全截然不同的景象。
清源天眼還是強化眼睛,看到世界上存在但是眼睛無法看到的東西。
但是平天工卻能將周圍一切的東西反饋給他。
羅彩月緊張地看著他,不敢出聲打擾。
她能感覺到,秦天身上的氣息正在發生一種微妙的變化,仿佛正在與這片死寂的虛空進行著某種不為人知的交流。
就在這時,秦天猛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瞳孔中,也出現了奇異的色彩。
“原來如此……原來在這裡!”
他拉著羅彩月,朝著一個看似空無一物的方向,一步踏出。
嗡!
眼前的景象驟然扭曲,那片璀璨的星河仿佛變成了水中的倒影,劇烈晃動起來。
下一刻,一條完全由破碎星光鋪就的、若隱若現的古路,出現在他們腳下。
這條路,並非實體,而是一種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奇特存在。
它竟然是被隱藏在了空間夾層中!
若不是秦天修煉了平天功,感受到了在空間夾層之中那股若隱若現的氣血,他都發現不了這個地方!
“走!”
秦天沒有絲毫猶豫,拉著羅彩月踏上了這條星光古路。
古路並不長,蜿蜒著伸向虛空的更深處。
兩人飛馳在路上,周圍是光怪陸離的破碎時空亂流,任何一道都足以將元嬰初期的修士撕成碎片。
但這條古路卻穩如泰山,將所有的危險都隔絕在外。
飛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古路的儘頭,出現了一座懸浮在虛無中的孤零零的石台。
石台之上,一道身影盤膝而坐。
那是一個身穿古樸丹師袍的老者,他麵容清臒,雙目緊閉,即便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氣息,但其身軀依舊筆挺,散發著一股淵渟嶽峙的宗師氣度。
歲月並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腐朽的痕跡,仿佛隻是沉沉睡去。
在他的膝上,靜靜地躺著一枚青色的玉簡。
“這是……天機神君?”
羅彩月觀察了一下,突然失聲道。
秦天點了點頭,神情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