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彆崔家，秦天在崔萬山的“陪同”下，一路向西而行。
崔萬山如今對秦天“老祖傳人”的身份深信不疑，一路上執禮甚恭，言談間滿是討好與巴結，倒是沒有半點監視的意味，反而像個儘職儘責的護道者。
秦天樂得清靜，也懶得去點破。
他給崔萬山指了一個大概的方向，便任由其駕馭著一艘快如流光的飛舟，橫渡虛空。
十餘天之後，兩人來到了中原一片名為“皓州”的地域。
皓州地處中原西部邊陲，與傳說中中原的最高山“冰封山”接壤，此地風貌與中原腹地截然不同，天地間多了一絲蒼涼與肅殺之氣。
兩人在一座名為“磐石城”的巨城中落下。
磐石城是皓州最大的城池，也是整個中原最大的靈蘊礦石交易中心。
城中，最流行的，便是一種名為“賭石”的行當。
無數修士從天西的運回各種被厚厚石皮包裹的靈蘊礦石，在城中的坊市進行售賣。
也可以說，這裡是天西那些靈蘊賭石坊的弱化版。
不過，這個地方的賭石坊生意非常興隆。
中原大地很多的修士都趕來這裡，想要通過賭石實現翻身。
當然，更多的，是切開後空無一物，化為一堆廢石。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
無數人因此一夜暴富，也有無數人因此傾家蕩產。
秦天多大的場麵沒見過，對這裡的這些小場麵，實在是沒有太大興趣。
但當他路過城中最大的賭石坊“天寶閣”時，卻被眼前的熱鬨景象所吸引。
巨大的坊市內，人聲鼎沸，到處都擺放著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石頭。
無數修士圍著這些石頭，或用神念探查，或用秘法感應，或拿著特製的工具在石皮上敲敲打打，一個個麵紅耳赤，神情激動。
“漲了！漲了！大漲啊！”
“出靈蘊了！看這一塊，怎麼不得一斤重！這塊石頭要發啊！”
“唉，又垮了，血本無歸啊！”
興奮的狂呼與絕望的哀嚎，在這裡交織成一曲瘋狂的交響樂。
秦天隨意地走著，以他的尋靈師造詣，這些被石皮包裹的靈蘊，在他眼中幾乎無所遁形。
他一眼掃過，便能大致判斷出哪些石頭裡有貨，哪些是廢石。
隻是，這些靈蘊的品階，大多不高，還入不了他的法眼。
就在他準備離開這裡時，坊市的一個角落裡，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和哄笑。
秦天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衣衫襤褸，雙眼布滿血絲，神情癲狂的中年賭徒，正被幾個夥計從解石台上拖下來。
他的腳下，是一堆剛剛被切開的，灰白色的廢石。
“輸了……又輸了……我的一切都輸光了……”
那賭徒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絕望。
“李老三，你已經欠了我們天寶閣十萬靈石了！今天要是再還不上，就彆怪我們廢了你的修為！”
一個管事模樣的修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聲喝道。
“我……我還有！我還有最後一塊！”
那名為李老三的賭徒，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地從自己那破爛的儲物袋裡，摸出了一塊石頭。
那是一塊隻有拳頭大小，通體呈暗紫色，表麵坑坑窪窪，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石頭。
這塊石頭上，甚至連一絲靈氣波動都沒有，與周圍那些靈光閃爍的礦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哈哈哈哈！”
“李老三，你瘋了吧？拿這麼一塊破石頭來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