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整個地底宮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那股橫掃一切的霸道意誌來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般退回了那半截鐵棍之中,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但空氣中殘留的,那讓萬靈都為之臣服的淡淡餘威,以及噬魂蛛皇遁走時留下的恐懼氣息,都在昭示著剛才發生了何等驚心動魄的一幕。
秦天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鮮血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滴答”的聲響。
神魂共鳴帶來的撕裂感,讓他整個腦袋都像是要炸開一般。
但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
他知道,平天棍的震懾隻是暫時的。
那頭噬魂蛛皇遭受重創,短時間內絕不敢再露麵,但這並不代表它會就此放棄。
此地不宜久留!
秦天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踉蹌著衝向關押崔若開的那間石室。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神魂的刺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當他衝回那熟悉的洞口時,看到崔若開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你……你竟然……再次做到了……”
崔若開親眼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那根鐵棍的來曆,他也略有了解。
他被封印起來之前,也曾幻想著能夠控製那個鐵棍。
但是他彆所控製了,哪怕連碰觸到都不可能。
那片廣場也是因為對他不攻擊,他才能強行壓製那強大的反抗力衝進去。
但他從未想過,秦天竟然能以元嬰之境,引動那件傳說中神物的共鳴,驚退了連他全盛時期都感到棘手的噬魂蛛皇。
“好了,崔前輩,我們沒時間了,必須馬上離開!”
秦天聲音沙啞,焦急地說道。
然而,崔若開看著秦天,眼中的光芒卻漸漸黯淡了下去,化作一片苦澀與無奈。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沒用的……你……你還是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他的聲音微弱到了極點,身上的生命氣息,比幾十年前秦天第一次見到他時,還要衰敗。
“我的神魂本源,早已在漫長的歲月中,與這片靈蘊礦脈的本源,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他艱難地抬起一隻乾枯的手臂,指了指自己那已經與礦石融為一體的下半身。
“你看,我就是這塊石頭,石頭就是我。強行將我剝離,我的神魂會像剛才那張蛛網一樣,瞬間潰散,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話語中,透著一股看淡生死的沉重。
秦天的心,猛地一沉。
他用清源天眼看去,果然發現,在崔若開的體內,無數道肉眼無法看見的法則絲線,如同植物的根須,深深地紮根於下方的靈蘊礦石之中。
那些絲線,一端連接著崔若開的神魂本源,另一端,則與這片廣袤的地脈靈氣緊密相連。
這是一種活的封印,也是一種另類的共生。
靈蘊礦石為他提供著微弱的生機,吊著他最後一口氣,但也像最惡毒的枷鎖,將他牢牢地囚禁於此。
強行剝離,確實等同於將一棵千年古樹連根拔起,瞬間就會枯萎死亡。
“不。”
秦天卻搖了搖頭,他那雙沾染著血跡的眼眸,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明亮,無比專注。
“前輩,信我一次!”
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不等崔若開反應,秦天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與中指。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