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睡覺的時候有人監視你？”
羅傑立刻皺起了眉頭。
他想了想、追問道：
“除了有被人監視、注視的感覺，你還有沒有經曆其它的異常？
“包括但不限於起床後身上有奇怪的傷痕、家裡的東西丟失或者被挪動地方、抑或是有不熟悉的腳印？”
羅傑之所以這麼問，是要排除掉愛麗絲的住宅鬨鬼的可能性。
已經成為“學徒”的愛麗絲相比普通人、甚至較之大多數非凡者對於靈界的感知能力都要強，所以不排除她是在睡覺的時候感知到了剛好遊蕩到附近的地縛靈或是其他靈界生物。
聽到羅傑的問題，愛麗絲思考了一番，用較為肯定的語氣答道：
“應該是沒有，因為我這個人記憶力很好，而且在生活中有一定的強迫症。
“如果我的身體上或房間內出現有您剛提到的那些異常，我應該會察覺。”
聽到愛麗絲的話，羅傑微微眯起了眼睛。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不禁想到了蘭帕德和愛麗絲那失蹤多年的“旅行家”父親。
按照羅傑的推測，那位父親應該並沒有死去、而似乎是因為懼怕著、回避著什麼而不敢歸鄉、接觸自己的子女。
這一點從很多地方都能看得出來。
例如蘭帕德在因為“血月”死掉的那個夜晚，“值夜者”並沒有在現場搜出任何的非凡特性或者非凡物品。
這很可能是他利用血脈的感知覺察到了蘭帕德的異常、回到廷根市看了後者最後一眼。
也許僅僅是為了回收非凡特性、也可能是為了不讓身懷一半“學徒”非凡特性的愛麗絲被鄧恩·史密斯等值夜者列為可疑的、需要被調查的非凡者，他清掃了現場所有可能與非凡者有關的痕跡，包括蘭帕德身上的非凡特性和家中的神奇物品。
而這一次愛麗絲成為“學徒”的事情很可能也是被他不知道從什麼渠道獲知，所以才追到貝克蘭德、關注起愛麗絲的變化。
實際上，換位思考一下，這種行為也能夠理解。
假設愛麗絲的父親真的不能接觸愛麗絲，身為亞伯拉罕家族學生中的“背叛者”族人在覺察到她成為“學徒”的時候，一定會猜到是亞伯拉罕家族的成員或者是其它的學生家族成員為其提供了“學徒”的魔藥或者配方。
在自己持有亞伯拉罕家族封印物的情況下，他肯定會經常回來看看愛麗絲的情況、確保自己的女兒無虞。
羅傑快速地想清楚了這幾點，也對之後的計劃有了思路。
他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四個問題的答案。
第一，愛麗絲的父親到底掌握有什麼封印物？
第二，他為什麼不能回家，隻能通過這種做賊一樣的方式關注自己的子女？
第三，既然蘭帕德都已經死了，他的父親為什麼能夠從“血月”的影響下幸存下來？他們之間有何不同？
第四，愛麗絲和蘭帕德的父親，精神狀態到底如何？
羅傑略一沉吟，他並沒有向愛麗絲詢問她父親的信息。
因為這會將愛麗絲的思維導向“是父親來看我了”這樣的既定立場、試圖和對方見麵。
這樣一來，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危險或異常之處反倒會害了被好奇心驅使的愛麗絲。
他轉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給你的手指沒有異常吧？”
“沒有異常，老師，我一直將它帶在身上。”
愛麗絲以為羅傑要檢查，頓時在自己的口袋裡摸索了起來。
“停停停。”
羅傑滿頭黑線，他抬起手阻止了愛麗絲的行為。
雖然皇家藝術團餐廳內沒什麼人，但萬一那根斷指被恰好路過的人看到、也很可能引起驚恐，甚至招來警察。
“你睡覺的時候也帶著嗎？”
羅傑繼續問道。
“呃……”
愛麗絲一時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答道：
“那倒是沒有，我一般都是把它放在大衣裡，等我回家就會將它掛在起居室的木質衣架上。”
羅傑聞言，立刻回憶起了愛麗絲家裡的陳設，點了點頭。
“從今天開始，睡覺的時候也要將那根手指放在床上——無論是壓在枕頭底下還是放在手邊都無所謂，當然，床頭櫃也可以。
“另外，給我幾根你的頭發。”
愛麗絲點了點頭，她很相信羅傑、甚至都沒有問他要做什麼，很自然地拔下了一撮頭發遞給了他。
“給，老師。”
羅傑點點頭、接過那些頭發，用一張乾淨的餐巾紙包了起來。
“還需要我做什麼？”愛麗絲接著問道。
“沒有了，接下來就是等待我的聯絡，如果有新的異常及時告訴我。
“另外不排除有人會用特殊的方法切斷我和那根手指的神秘學聯係，所以這個也給你。”
羅傑搖了搖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天體符咒”、遞給了愛麗絲，並詳細地教會了她使用這符咒的方法。
這是他最近又加製的一批新的升級版符咒。
升級的地方在於，羅傑在“清除精神汙染”以外還加入了一定的“精神增壓”攻擊能力。
這種攻擊力並不會傷害到用古赫密斯語念出“天體”一詞的使用者、能在危險的時候賦予愛麗絲基本的自衛能力。
至於這符咒會不會誤傷到沒有惡意的愛麗絲父親，羅傑也不擔心。
對於愛麗絲來說，如果見到的是正常的、自己的父親，她除非是瘋了才會發動攻擊。
另一方麵，因為發動“天體符咒”需要進入片刻的虔誠狀態，這能夠避免愛麗絲從睡夢中被驚醒後下意識念出“天體”的古赫密斯語、“誤擊發”符咒。
隻有在她確認眼前的人並非是正常的父親，而是彆的什麼東西的時候，才會使用那符咒中蘊含的力量。
“謝謝老師。您確定不用去我的房間檢查一下嗎？”
愛麗絲有些不確定地發問道。
“暫時不用。”
羅傑笑道：“畢竟你作為房子的主人，已經確認過房屋內並沒有異常，我去看也沒什麼用。
“隻要你有這根手指，和‘天體符咒’，隻要窺視你的人的實力沒有達到序列4，就拿你沒有辦法。”
“好吧。”
愛麗絲點了點頭，再次對羅傑表達了謝意。
有了他的承諾，愛麗絲睡覺的時候總算能夠安心一點了。
“對了，愛麗絲。”
羅傑又想到了一些事：“你抓緊消化魔藥，等你成為‘戲法大師’，我會有一些任務交給你。”
“好的老師，我會加油的。”
愛麗絲點了點頭，並沒有問是什麼任務。
對於愛麗絲這樣的態度，羅傑十分滿意。
於是他在離開前又給她分享了一些亞伯拉罕家族筆記上“學徒”的扮演心得、而後便乘車回到了明斯克街。
在路口的食品店，羅傑專門為“德拉霍亞之鼠”補上了十種不同種類的堅果，又給班迪特買了一包小魚乾。
而後他回到了家、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