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禎一行離開之後。
渴望展現自我的許大茂不願落在劉光天後頭。
劉光天這段時間忙於采購、簽約以及運輸建材等事務。
不僅顧不上家裡的大哥劉光齊和三弟劉光福,連父母也沒空回去探望。
偶爾到院子裡找婁曉娥簽字,簽完就匆匆離去。
對光齊與光福求助的目光完全視而不見。
相較之下,許大茂感覺自己像在偷懶似的,莫名滋生出緊迫感。
於是,林禎他們剛啟程,許大茂便帶著公文包緊隨其後。
他打算前往琉璃廠和潘家園轉悠一番,提前熟悉路線,或許還能淘到寶貝。
此時的古董市場正在複蘇初期。
不少老鋪子悄悄開門營業,上麵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越早涉足,越有機會撿漏。
許大茂目前專注於收購而不急於出售,隻要發現好貨色,必定收入囊中。
近兩日,他徹夜研讀了林禎贈送的古董圖鑒。
再融合過去跟隨林禎學習的古董知識,如今已能與博物館的專業人士分庭抗禮。
一個多小時後,許大茂在西城琉璃廠附近的公交站台下車。
拍拍衣服褶皺,拍掉褲腿上的塵土,整理了一下發型。
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手提公文包邁向琉璃廠大街。
這裡許大茂曾於十多年前到訪過一次,當時的景象和如今大相徑庭。
此刻,這兒的人倒也不算稀少。
沿街的商鋪中,有不少大門半掩。
街上行人大多與古董業有些關聯。
一個比一個反應快,儘是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角色。
許大茂正在閒逛之際,忽見前方店鋪走出一人,深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梁,麵色慘白,發色棕黃,眼珠更是灰藍色的,直朝許大茂奔來。
許大茂大吃一驚,心道:大白天撞見鬼了!
定睛細看,原來是個外國人,年紀約莫三旬上下。
‘咦!這洋人動作倒是迅速,上麵才剛敲定改革開放的大政方針,他就跑到首都來了?這一下子蹦出來,差點把我嚇得不輕!’
“嗨!你好!先生,您能不能當個中間人呀?我想賣一件東西,可他們不收我的!”
這蹩腳的外語讓許大茂皺起眉頭。
左右張望,街上空蕩蕩的,隻有他自己悠然自得地散步,旁人都遠遠避開這個外國人。
怪不得他會找上自己。
跟這洋人吹幾句牛皮,回去了也好在劉光天麵前炫耀一番。
但幫忙這個外國人,他是沒興趣的,他可不是來玩的。
許大茂嘴角一揚,“你叫啥名字?哪裡來的?你是想買還是想賣?”
“我叫查理,從太平洋那邊來的,我要賣東西。”
“你要賣什麼呀?”
“一塊玉牌。”
“拿給我瞧瞧。”
“哦~那家店不賣給我,它就在這家店裡,你能幫我賣出去嗎?我會給你50美元的小費。”
“嗯?你是來買的?說話利索點,彆搞混了。”
“對對對,我想買!”
“抱歉,請往那邊看!”
許大茂一邊說一邊朝街角一指。
那個叫喬治的外國人立刻轉頭望過去,一臉困惑地想知道那裡有什麼特彆的東西。
“那有什麼?”
許大茂笑著答道:“那是公交站,快上車走吧。這古董可是我們國家曆史的見證,彆說你了,連你們總統來了也沒用!還出五十美元,呸!”
喬治無奈地聳聳肩,失望地搖搖頭。
環顧四周時,他注意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走近,看起來老實巴交。
喬治馬上丟下許大茂,轉身去找那小子搭話了。
許大茂眨眨眼,隨即溜進喬治剛出來的那家店。
門虛掩著,老板坐在櫃台後麵讀報。
門口有個夥計守著,看見許大茂進來就滿臉堆笑地招呼:“這位同誌,裡麵請。您是要買還是賣呀?”
許大茂微微一笑:“剛才那個老外從這兒挑了一塊玉牌,到底哪塊?”
“哎喲!您這是幫那人買啊?麻煩您告訴他,他出的價我們不賣,至少得加到三倍,而且得是美元。”
“先不管這個,我得先看看是啥貨色。”
夥計笑著說:“行,不過先說好,做成生意咱們各賺一份,雙贏,彆玩陰的。”
許大茂點頭:“懂規矩,放心,拿來看看吧。”
夥計立刻從櫃子底下取出一塊手掌大的玉牌放在桌上:“同誌,您瞧好了!”
古玩行業有不成文的規定,交易時不能直接用手將物品遞給對方,這樣既防止單方麵有意為之的“碰瓷”行為,也能避免無意間掉落摔壞的風險。因此,東西必須先放在櫃台麵上,雙方再分彆取用。
當許大茂拿起那塊玉牌時,臉上的笑意瞬間凍結。這種樣式完全相同的玉牌,他之前曾幫林禎收過一塊。林禎當時看到之後十分驚訝,並特意叮囑他,若日後遇見相同款式的,無論價格如何,都要將其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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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塊玉牌的材質並非頂級的羊脂玉或上等翡翠,而是一塊普通的獨山青玉,從顏色上看屬於中檔水平。其外形呈長方形,類似古代腰牌的模樣。
一麵雕刻著北鬥七星圖案,前四顆星組成鬥口稱作魁,後三顆構成鬥柄稱為杓,而在鬥柄下方還刻有一個較大的圓點;另一麵則有兩個篆書字體,許大茂僅認出了其中一個“元”字。
他曾就此詢問過林禎,為何要特彆收藏這塊材質無奇的玉牌。林禎當時隻是搖頭表示自己也難以斷定,但既然遇到了就照收不誤。
即便是擁有萬倍係統加持的林禎都無法確切知曉這塊玉牌的真實背景,其他人自然更加無法得知。不了解內情的人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塊玉牌有何獨特之處,或許它隻是某位道人遺物,也可能是一戶舊時地主贈予子女的護身符罷了。
因此,店鋪老板一直沒將這次交易看得十分重要,隻顧低頭看報,吩咐店員接待許大茂即可。
許大茂雖同樣不清楚玉牌的具體來曆,但他深知林禎對此極為重視。表麵上裝出嚴肅認真的樣子,內心卻早已喜形於色,慶幸自己此次來到琉璃廠果然沒有白跑一趟!
他語氣平靜地問身旁的服務員:“剛才那位外國人給你們報的價格是多少?”
夥計嘴角微揚,悄然豎起三根指頭。
許大茂眉頭緊鎖:“三十?”
“三百!美元,麻煩您給加到三倍!”
店老板擱下報紙,踱步而來,衝許大茂輕笑一聲。
“同誌,若九百美金成交,我會額外給您五十塊辛苦錢。”
許大茂將玉牌擺上櫃台。
冷哼一聲,側目瞥向老板。
“你以為改革開放才半年,國家就不管特務了?把古玩賣給外國人是什麼罪,還需要我解釋?你們膽子未免太大了!”
老板心中一震。
心想上麵對古董交易一直睜一眼閉一眼,怎會有便衣前來查探?
“那那個,同誌,您誤會了,我們是正正當當的生意,這根本不是什麼古董,隻是個普通獨山玉牌子,不值錢。說實話,這是我多年前花一分錢從孩子那兒買來的,這是為了賺取外彙,為國家儘一份力。”
許大茂善於觀察神色。
淡然說道:“彆以為國家對你們寬容,你們就沒了原則,隨時可能有暗訪的來,誰要是敢寶給外國人,就等著倒黴吧!”
“請放心,我們這一行的,都有良知有底線,絕不會做對不起國家的事!”
許大茂冷笑一聲:“這話你自己信嗎?”
老板抿了抿嘴唇,忽地靈機一動,笑道:“同誌,您是不是想占兩份便宜?”
“嗯?你是覺得我跟那個外國人談妥後,又回來騙你?低價收你的玉牌,再高價賣給外國人?”
老板嘿嘿笑著,默不作聲。
但凡混跡此行的人,個個都精明得像猴兒似的,眼裡透著股子警覺勁兒,誰都不會輕易信了許大茂的話。
許大茂倒也沒再多費口舌,隻是冷聲道:“行吧,你讓手下出去瞧瞧,看看那洋人是不是還沒尋到能幫他砍價的人。我可不像你們這麼勢利,才不會替洋人操這份心。”
掌櫃的衝夥計遞了個眼色。
夥計二話不說轉身出門。
不一會兒工夫,夥計就跑回掌櫃身旁,壓低聲音說:“沒人搭理那個洋人,他急得團團轉,還在四處找人幫忙呢。”
許大茂坐在那裡,耳朵豎得老直,聽見了隻言片語。
立刻站起身,臉色陰沉地說:“希望掌櫃的能與那位洋人做成這筆交易,我馬上帶人過來,就此彆過!”
“等等等等!同誌同誌!您您您……您稍等片刻,不至於這樣吧,我不要他的美金總可以了吧?”
不論許大茂是不是真正的便衣,掌櫃的都不敢冒這個險。
誰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去告發?就算他不是便衣,跟暗中調查也沒什麼兩樣。
畢竟同行們現在都小心翼翼地開門營業。
要是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導致整條街被封,那以後自己還怎麼在琉璃廠混?
這一行的目的就是賺錢,碰到一樣的買家自然開心,但做人情更重要。
這個錢,掌櫃的不賺也罷,反正這塊玉牌根本不值錢,惹麻煩劃不來。
於是,掌櫃的將玉牌遞給了許大茂。
微微一笑:“你就當今天這事沒發生,我也當是幾年前沒花一毛錢買它。咱們都是圈內人,日後免不了還會見麵,這次你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以後不管哪個地方來的洋人,我都不會再讓他們進店了!”
許大茂笑著端詳著手中的玉牌。
“掌櫃的,我可不是那種會蒙騙人的無賴。既然您已經付了一毛錢,我就給您翻個百倍回報,這是一張十元的鈔票,您收下便是。至於工作上的事情嘛,就當沒看見,我就是喜歡玉牌背麵那兩個篆字而已。”
“哎呀,這可太不好意思啦!”
掌櫃嘴上推辭,手卻已將錢接了過來。
等許大茂離開,他的笑臉即刻消失,一臉怒氣地呸了一聲。
“真晦氣!以後再有外國人進來,隻要能賺錢就賣,彆再吊什麼胃口了。去,跟緊那個人,看看他到底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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